高大、短发、西装。
整个人散发着似乎刚刚被深度精神摧残了之后的头顶都能具象化出黑色雨云来的深沉崩溃气息。
白黎木着脸从背后拍他的肩膀:“中午好啊助理哥。”
庄晨拧龙头的手一抖,强劲的水流在他手下倾泻而出,在重新拧紧它并把脸拧过来面向白黎的时候,助理哥已经回复了那副人前温文尔雅的精英范儿,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丝丝负面情绪地道:“白黎?这么巧你也在这趟机上。”
发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型生物中又多了一个自带影帝属性的白黎若无其事地往前迈一步开始洗手:“是啊,你呢助理哥。去y省公干还是……陪人来公干?”
庄晨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道:“邵先生在y省有几个搁置了很久的贫困地区救助项目,如今正值过年,他最近刚好有时间可以亲自过去考察一下项目点。”
邵钧天所在的集团是他爷爷那辈一手创建起来的。
在创立初期,相比起普通的娱乐业项目,更多的利润来源靠的其实是另一条不能摆上台面来的产业链。
然而到了集团成立中期,日渐强大起来的国家zf开始大力打击起这片灰色地带。
大大小小因此备受牵连的企业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
在那种生死存亡的时刻,邵钧天的爷爷当机立断地切掉了那条原本就不存在与众人视线内的产业链,并且开始耗费大量的金钱使用大量的慈善项目来稳固企业的形象,多番努力之下,最终力挽狂澜让原本一度濒临破灭的企业在数年间重新占领了业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直到老爷子退休下来之后,集团仍然每年都要不予余力的扩大慈善事业,几乎已形成了一种企业传统。
所以说庄晨口中的这条理由真是教科书一般的充分合理。
白黎仔仔细细洗着手,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说邵钧天确实在这趟机上。”
两人对话就这么突兀的中断了,庄晨离开厕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白黎也在助理哥彻底离开走进头等舱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回到了属于他的经济舱。
不到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少年沉默的令宋凯文忍不住怀疑乘务员给他的面包里是不是加了一种名为‘噤声’的神奇药剂,毕竟白黎不可能在去厕所的那段时间吃错什么东西……他今天转性了?
被这个念头劈中的经纪人莫名打了个哆嗦,伸长了脖子去确认了一下今天的太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
三十分钟之后,他们站在位于y省机场外部的马路牙子上,由始至终白黎都没有再跟庄晨或者是他的老板邵钧天碰到面。而更为奇怪的是,他们在这里来回招呼寻找了一刻钟,居然连一辆可以载他们的汽车都没有找到。
这不科学!
按理来说机场外面难道不该停满大中型各种款式的载客车的吗?
忽然,白黎眼尖地留意到在路边一棵长的格外枝繁叶茂的榕树底下,非常不显眼的停靠着一辆造型上相当朴实无华的黑色小型载客车。
因为其外壳颜色和所在方位的原因,他差一点儿就把它忽略过去了。
白黎屁颠屁颠儿地拉着他的经纪人去敲响了那辆车的车窗,而在车窗缓缓落下并且露出里面坐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刚才还揣着一脸笑意的少年立刻把脸垮了下来扭头就走。
然而对方却没给他那个立刻抽身的机会,冷艳高贵到连标点符号都带了一股子不屑味儿的嗓音顿时从他们背后响起:“你们找不到车?”
不,只是正准备找结果运气奇差第一脚就踩中了狗屎而已。
白黎面无表情地停住脚步。
邵钧天来参加那什么贫困地区考察项目也就算了,你大爷的三天前还用没有演员自我修养这条无理取闹的理由把我从头鄙视到脚的怎么也从这里冒出来了?
车子里的男人顶着那张足以用倾倒众生来形容的精致脸庞,用刻意到不行的陌生语气淡定地道:“我只是受到当地旅游局的邀请担任旅游大使来拍摄宣传片而已,这辆车也是旅游局给我配的,本来早就该开走的不过司机一时忘记了路所以他正在看地图,不是特意停在这里的。”
谁问你了啊,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行吗这么嘚啵嘚啵一大堆解释给谁听啊?
而且身为当地司机居然会忘记路这种丁点儿逻辑也没有的谎话你告诉我有哪个出门带智商的人会相信?
齐景昊高昂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扫了一眼白黎跟站在他身后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宋凯文,语气不乏烦躁地道:“好吧好吧,我把车子跟司机都借给你们,看在我们以前合作过的份上……合作过电影的份上!”
电影两个字被狠狠加重了语气。
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被莫名其妙借了司机和客车的白黎和宋凯文:“……”
齐景昊:“还不赶紧上车啊你们这是在耽误我的行程知道吗?”
看不出来他哪里被耽误了的白黎:“…………”
特别有种想拉着宋凯文掉头就走看看这货到底是不是真的敢把车停在这里直到天荒地老的冲动。
但是在又跟这位爷僵持了五分钟,始终没看到有新的客车开来就连打电话叫当地出租车也被告知需要提前预约之后,发誓绝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