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凉。
助理哥今天开了一辆加长的跑车过来接他们,车越往慈善晚会的现场驶去,街道两边的景象就越热闹一分。
宋凯文跟白黎坐一排,跟齐景昊还有邵钧天面对面。刚上车的时候四个人还没坐稳,都沉默的很,基本上就是大眼瞪小眼的节奏。
这趟出门宋凯文显得比白黎紧张多了,不止一次着手整理他的着装,千叮万嘱这回可不比以前去过的那些普通酒会,名导大腕什么的还是很多的,而且到处都是摄像镜头。
白黎要是敢在他眼皮底下要是做出些什么蠢事来,接下来三个月都不要想碰任何辛辣食物。
这比任何威胁都管用,白黎登时老实的像根杵在车座上的木头桩子。
当然他也老实不了多久,面前坐着那么大一个人型荷尔蒙散发器——况且这个散发器昨天还对他干了点不清不楚的事情,纵然白黎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歪,也难免有点不知道该把目光往哪里摆的尴尬。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车内,道:“慈善晚会开这么豪的车过去会不会影响不好?”
齐景昊显然去惯了这种场面,接茬说:“不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我们这还算是低调的。慈善晚会又不是节能减排晚会,表现得高风亮节的没必要。”
白黎哦了一声,看向他的左方。
那里安安静静地摆着一台银白色的小冰箱。
他一上车就注意到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在宋凯文的盯梢下不好直接伸手去拿,正烦恼要怎么下手之际,一只修整干净的大手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拉开了小冰箱的门——里面装的都是冒着丝丝寒气的饮料和水果,冷热交替,在空气中暴露了没多久就结出一层晶莹的白霜。
邵钧天知道他在想什么,迎着白黎饥渴的目光,笑着掰了个香蕉扔过去,“先填一填吧,待会拍卖结束了才安排吃饭。前面还有好几个节目。”
白黎先前看过晚会流程资料,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残障儿童学校准备的节目。”主办方为了今天晚上的活动煞费苦心,光表演环节可能就要持续几十分钟。再加上后面的压轴拍卖,估计要等到十点多才能放嘉宾们吃饭。
这么一想齐景昊跟宋凯文也坐不住了,几个人你一个我一个把小冰箱里的水果饮料瓜分了个干净。到会场门口的时候它们已经被消灭成了一堆果皮空瓶。
摸着吃了个八分饱的肚皮,白黎舔了舔嘴唇。
这时跑车终于行驶到了会场门口,刚一下车耳边就响起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他眯了下眼,等瞳孔适应了闪光灯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通往会场大门的红地毯,两边的围栏后面站满了手持相机的新闻工作者,不用说那些快门声都是从他们这里发出来的。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下了车,邵钧天跟齐景昊一左一右站在白黎身侧,面带职业微笑地面对镜头。花了数秒钟让他们拍了个够之后,迈步往会场大门走去。
宋凯文作为经纪人的身份跟在他们身后。
白黎敏锐地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放慢了脚步低声问:“怎么了?”
宋凯文揉了揉眉心,说:“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当年那场事故带给他的不但是身体上的损伤,还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问题。因此在面对这么多镜头的时候难免压力有点大,所幸的是都过这么久了该糟心的其实也都过去了,现在只要不是被人直接逼到心理防线内都没什么影响。
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作就不会死的家伙:“那就尽早习惯起来,”齐景昊不知何时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还特别没心没肺地说,“以后你要面对的这种场面可多了去了,回回脸色跟刷了石灰似的,见起报来多丢人。”
宋经纪人木着那张‘刷了石灰似的’脸用冰冷的目光在齐景昊同学脸上扫了一遍,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齐景昊:“……”打了个哆嗦,莫名脊背发寒。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掌声。
白黎好奇地回过头去,下意识以为是哪个天王巨星,然而等激动的人群稍稍散开了之后,才发现被人掌声入场的原来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女孩。
记者们的快门咔嚓咔嚓地响起,像是要用光剩下的全部底片似的。那女孩显然很不习惯这种场面,嘴角虽然努力保持微笑,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前方的地摊上,没有在任何一个记者身上停留。
邵钧天回头看了一眼,在一脸好奇的白黎耳边小声说:“这个是今天要跟残联代表一起上台接受捐款的残疾人代表,叫小娟,十四岁。”
男人呼出的热气弄得白黎耳畔有些发痒,他不自在地闪躲了一下,眼神落在女孩被毯子严严实实盖住的下半身:“她的腿怎么了?”
邵钧天:“不是腿,是脊椎。七岁的时候事故受损,又错过了治疗最佳时期,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生活自理。”
白黎唔了一声,把目光移开。感觉这么一直盯着看有点不太礼貌。
小娟被人很快地推进会场,等白黎他们入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了。
现场的入座率已经有了七八成,放眼望去竟然还有很多熟面孔。
方逸轩、林跃、常学斌、仲弘居然都在。
邵钧天给他们找的位置在舞台前,视野好座位宽,桌上还摆着花篮果盆。白黎刚吃下的东西还没消化,眼神又开始在这些东西上流连,直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