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来的中年男人面容端正,只在鼻子下方留了一瞥八字胡,穿着紫色的官服,见到苏云眼里闪烁着崇敬喜悦的光芒。
……没错就是崇敬。看到面前明显比她年长上许多的男人,苏云默默地瞅了一眼顾君玮。
这是谁你倒是介绍一下啊。
顾君玮扫了他一眼,淡声道:“陆卿带着人出来,可是有什么案子发生了?”
陆成霖从见到苏云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对顾君玮行了个礼道:“是,就是为了最近武举考生接连遇害的案子,此案影响恶劣,圣上严令大理寺要在五天后的武举会试前破案,方才在翠玉楼又有一个考生遇害身亡,这已是第四起了,某此番是来抓捕嫌犯的。”
说着陆成霖头疼地咬了咬牙,这是要不眠不休的节奏啊!
先前发生的三起案件除了死者均为武举考生,几乎没有其他关联,考生之间也互不相识,交际圈子也几乎没有重叠,让人完全摸不着凶犯下手的规律,几乎每发生一个案子他就能抓到几个嫌犯,五天时间还不够他把这些嫌犯一一审问一遍的。
陆成霖悄悄摸摸地瞄向了苏云,眼中闪烁着期盼兴奋的光。
苏云:“……”
莫非她先前曾欠过他钱?
不及顾君玮说什么,一旁的沈大钊突然愕然地瞪大眼睛,猛地拍了拍胸口道:“老天爷,我方才还在翠玉楼吃饭呢……”
语气中满是躲过一劫的侥幸。
要知道这个武举考生连环杀人案已经在他们考生圈中引起恐慌了,能到上京参加武举会试的谁没有一身好功夫傍身?就是这样还能被人轻易抹杀了才是最恐怖的。
明明这时候上京城聚集的除了武举考生,还有那些身无几两肉的科举考生,可是凶徒偏偏盯上的就是他们考武举的。
考生之间甚至流传起这是往年武举落榜的厉鬼来索命的传言,对于他们这些汉子来说,人不恐怖,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神鬼之说还是成功把他们唬住了。
陆成霖敏锐地瞥了他一眼,一瞥就移不开目光了,突然展开随身带着的一个卷轴,眯眸瞧了瞧,“啊”了一声,一扬手道:“把嫌犯带回大理寺!”
他身后的府兵立刻呼啦啦地围上了沈大钊。
沈大钊:“?!!!!”
娘哎他不过感叹了一句怎么就成嫌犯了?
他婆娘一看急了,怎么前面刚惹了个煞神这会儿自家男人又成嫌犯了?今儿个绝对是宜动土安葬不宜出门的日子!
她连忙上前拉住了沈大钊,哭喊着道:“官人啊,这是怎么了!我男人平时心最善了,就是杀只鸡都会手抖,怎么会杀人呢!你要是把他带走我们娘儿俩怎么办!你可要查清楚啊!我男人肯定是被冤枉的!”
苏云觉得便是他们不用出手,沈大钊也迟早要被她那个婆娘拖累死。
来参加武举考试的人,谁将来不是想着要浴血沙场、保家卫国?这会儿她说自己夫君连杀只鸡都手抖,这不是搞笑吗?
陆成霖办案多年,显然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这时候淡定得很,端着一张严肃公正的脸,厉声道:“大胆!你夫君是不是被冤枉自有官府断定!你便是方才和史明弈在翠玉楼吃饭的沈大钊罢!”
沈大钊一愣,立刻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震惊和恐惧,“莫非遇害的人是史兄?!”
陆成霖道:“翠玉楼的伙计说你在离开翠玉楼前曾与史明弈发生争执,现下史明弈在翠玉楼后头的一条巷子里遇害,在那之前唯一见过他的便是你,带走罢!”
他婆娘眼看着事已成定局,立刻哭天喊地地扑上前拼命捶着沈大钊的胸口,“我就说那史明弈看着鬼鬼祟祟的不是什么好人,迟早要被天收的!让你不要和他接触!你不听,看吧,这不就出事了!我和丫头千里迢迢来上京可不是跟着你受罪的!”
沈大钊脑子里乱哄哄的,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爆发了,烦躁地低吼道:“够了!是我让你来的吗?我就说了让你安生待在茂州你不听!你跟丫头好好待在旅店里,等我出来!”
这样说着,沈大钊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史明弈怂恿他去做的那件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难道他遇害是因为那件事?那件事一旦被揪出来可不得了。
他可会被牵涉进去?五天后的武举会试,他还有机会参加么?
就在他脑子晕乎乎的时候,他听到一旁的陆成霖讨好地笑着对顾君玮道:“顾大将军,某现在还要回案发现场,仵作应该已是验完尸了,你可要一同去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是在跟顾君玮说话,热切的眼神依然追着苏云。
顾君玮皱眉,对他的眼神很是不爽,“我为何要了解情况?”
陆成霖先前曾在顾君玮手下做事,抗压心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何况一遇到查案的事,他的脸皮就自然地厚上几公分。
这时候也只是笑mī_mī地道:“圣上今早不是让顾大将军充当武举会试的考试官么?这一届中举的考生以后可都要称呼顾大将军一声恩师,现如今武举考生会试前接连遇害,顾大将军难道便能袖手旁观?”
沈大钊一听,都想直接晕过去算了。
这个煞神竟然是今年武举会试的考试官,完了完了,便是他能顺利参加考试,也肯定是收拾包袱回家的节奏了!
他很认真地思考起休妻的可行性。
顾君玮眉头紧蹙。
这个武举考生连环杀人案因为影响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