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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真不知面前女孩为何突然如此伤神,正待继续讲古,忽然耳朵动了动,道左滴:“外头有人冲这边来了,人数不少,想必是来寻你的。”
左滴悄悄擦拭掉眼角的晶莹,强打精神道:“应该是宁儿姐姐回去送信,将人带了过来。”
隆真抚抚长须:“唔,那老夫先行一步,实在没法面对可怜的心儿,见着一回心里头就疼一回。唉,总之个中原委你也知晓,对老夫的徒儿好一些罢。”
“且慢!”左滴急切道,“若万一真有那一日,你至少还能多些机会与他共处,心哥儿虽然年幼,也不说什么,可我瞧着他也是极为思念你的,不若跟我一同回去,他定会十分开心。”
隆真闻言有些意动,却还是犹豫不决。
左滴加把力气:“况且,我还有些事不明,暗处的敌人又一直虎视眈眈,你就算不想护着我,好歹也护着我体内的幻珠不是?”
“唔,倒也有些道理,那……老夫就跟你一道回去?”
左滴用力点头:“如此甚好!”
脚步声愈来愈近,左滴已然能听到外头的说话声。
“官爷,这就是地字十九号房,可小老儿真没见过您说的一位小姑娘和一位老者啊。”
“无妨,你退下便是,本官自行进去寻人。”这是李巧的声音。
“行,行,那小老儿就不耽误您办案了。”
左滴道隆布:“外头的是自己人,想必是萧贞派他前来寻人。”
她起身将门打开,门外赫然站着李巧与谢宁歌。
李巧见到左滴,瞳孔猛得放大,厉声道:“是谁?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
左滴半晌没回过神来,看到谢宁歌一直冲自己眨眼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忙着与隆布对话,竟忘了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没什么,这些血不是我的,是旁人的。”左滴赶紧解释。
李巧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好在我带人寻过来,不然你这般模样走在路上,定会出乱子。”
左滴讪然一笑,谢宁歌快步走来,小声道:“我还未回府便遇到这位李大人正带着人到处捉拿盗匪。他们见到我便直接扑上来,将我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是打着幌子寻我等,推辞不得,只得将人领了过来。”
左滴点点头,正欲给李巧介绍隆布,但见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隆布,毫无预兆,噗通一声跪下:
“李巧见过恩人!”
左滴与谢宁歌看着这一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隆布也是一脸茫然,指着自己鼻子道:
“恩人?你是在叫老夫?”
李巧“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抬头时额上已然发红,他激动道:“恩人莫非认不出小子了?您可还记得,十七年前曾在田关村救过一家三口,小子便是那个孩童!”
隆真仍是懵逼脸:“小伙子莫要诳我,老夫纵使岁数大了记忆力却极好,断无可能见而不识。”
“恩人再想想,小子那时叫做李二石,您说我像极一位故人,所以赐名李巧,更传授小子武艺。小子能有今日光景,全赖恩人出手相助。恩人的模样比十七年前丝毫未变,小子铭记于心未有片刻忘却!”
隆真见他一脸的情真意切,很是努力回忆,忽然,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小子,你是个有福气的,你见到的并非老夫,想必是老夫的师尊。”
“师尊,您的师尊竟跟您长得一模一样?”李巧极为震惊。
“咳咳、此事说来话长,反正那肯定是老夫师尊没错。”
“敢问老先生,令师身在何处?这么多年来,李巧一直惦记着想要报答,却苦无恩人下落。”李巧将信将疑道。
“老夫师尊已然仙逝,报恩之事无需再提,总归是你与师尊有这段缘分,当属天命。”隆真依赖卖老地摸摸胡子,摇头晃脑道。
李巧一脸黯然:“抱歉,小子无意提及您的伤心事,只叹相逢恨晚,有恩难报。”
唯有左滴,她狐疑地看看李巧,再看看隆布。
按照隆布的说法,他的师尊早就陨落,光他师兄弟三人找寻都找寻了百年,怎地十七年前还会遇到李巧?
还有,说李巧长得像他一位故人?长得像自己的故人还差不多!
“此事另有隐情,待会儿老夫再向你说道。”左滴耳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她扭头看隆布,只见他嘴唇未动,根本没有开口,再看谢宁歌与李巧,好似都未听到声音。
“莫看了,这是传音之术,只有你能听见。”
左滴了然,轻咳一声:“还请巧哥儿与老先生等候片刻,我去换身衣裳咱们先行回府再议如何?”
李巧点头:“差点忘记正事,自该如此,公主殿下已经等的心急如焚。老先生,还请这边走,敢问老先生贵姓?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隆布满脸无奈,跟着喋喋不休的李巧走出去。
待左滴换好衣衫上了马车后,仍能听到李巧在不断套话。
直到隆布毅然将谢宁歌撵到另一辆马车,挤进左滴车厢里,方才摆脱了黏性十足的李巧。
“呼现在的年轻人,委实可怕,老夫要被他烦死了。”隆布一脸的劫后余生。
左滴忍不住偷笑,旋即想到正事:“你为何说李巧遇到的是你师尊,他不是老早就陨落了吗?”
隆布正色道:“你可还记得,师尊除却给了老夫一纸线索,还有一块附着神念的木牌?”
左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