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骑兵突破了明军的封锁,纵马跃过壕沟,冲进了明军的阵地,明军顿时吓得“抱头鼠蹿”,竟然连炮阵都失守了,丢下两百多门珍贵的佛郎机炮“亡命而逃”。
鞑靼骑兵们见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更是快马加鞭地追杀过去,眼看着冲锋在前的鞑靼骑兵就要撵上溃逃的明军步兵,展开一场斩瓜切菜般的屠杀了,结果前排的鞑靼骑兵竟然像中邪了一般,坐骑接二两三地悲嘶摔倒,后面接踵至的鞑靼骑兵收势不及,直接便撞了上去,酿成了连环“追尾事故”,队形顿时乱作一团,互相践踏之下,倾刻间死伤不计其数。
正所谓乐极生悲,前一刻还在兴奋大笑的俺答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果只是数骑,甚至是十数骑摔倒,可以理解为天雨地滑,但冲锋在前的数百上千骑同时摔倒,那就极不正常了。
“不好,明军肯定是暗藏了绊马索,或者绊马钉之类的陷阱。”俺答心中暗惴:“可是,如果是绊马索,应该不会有如此大面积的效果吧,毕竟一条粗绳横在眼前,一名骑兵大意没发现,不可能所有人都没发觉吧,莫不成是更加隐蔽的绊马钉?”
正在俺答脑海中电光火石地琢磨之间,明军的所有骑兵已经悍然杀出了,杀气腾腾地扑向乱作一团的鞑靼骑兵。
神机营五千骑宛如狂龙出海,手中的腰刀在大雨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寒光聚成一片,刷的斩落,倾刻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轰蓬……
神机营这柄无坚不摧的战刀凶狠地突进了混乱的鞑靼骑兵中,手起刀落,摧枯拉朽般屠杀着,紧接着,三千营的一万骑兵,谢三枪所率领的五千骑兵,还有五军营的骑兵,宣府军的骑兵也分别从左中右三路杀出,狠狠地冲杀进了混乱的鞑靼骑兵阵中。
“不是绊马钉!”俺答的脑中几乎是下意识地生出这个想法,因为绊马钉是不会认人的,如果明军在地面撒了大量的绊马钉,那这些绊马钉不可能只扎鞑靼骑兵的马蹄,而不扎明军骑兵的马蹄的。
不过,俺答已经没有时间去弄懂其中的玄机了,明军近三万骑兵趁着这个时机杀出,时间节点抓得可谓是刚刚合适,顷刻杀得鞑靼骑兵节节败退。
“后撤,整队,拦住他们!”鞑将们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发出命令,试图收缩防线稳住阵脚,然而淡何容易啊,战场上的趋势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扭转了。
毕竟是十几万人的大混战,怎么可能做到如臂使指,令行即到呢,就好比一场滔滔洪水,你是不可能让它瞬间逆向倒流的。此时明军的骑兵已经形成了一种势,他们势如破竹地往前冲杀,不可能再留给鞑靼骑兵集结的机会。
俺答见状不由擂胸顿足长叹,眼看着胜利在望了,竟然又中了徐晋的阴谋诡计,可恶可恨啊,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撤退!”俺答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也只能下达撤退的命令,如今大势已去,鞑靼骑兵仗着马快撤退,或许还能保留大部份实力,否则只有全军覆没的份了。
话说俺答果然是条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果断便下令撤了,而且他还是一个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关键时刻,说缩头就缩头,不带丝毫犹豫的,关键是俺答跑路的功夫也是一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后,立即便在亲兵的保护下调头往北跑了。
眼见俺答的汗旗在大雨中绝尘而去,鞑靼骑兵们那里还会继续恋战,也跟着落荒而逃,反正之前在沙漠就逃过一次了,再逃一次又何妨,先把要命的明军甩掉再说,反正来日方长,重整队伍再战就是了,屡败屡战,只要赢回来一次,那就还是英雄好汉!
而此时明军的第四板爷也使出来了,重新集结起来的步兵呐喊着号子,枪如林刀似海地往前推进,鞑勒骑兵们见状跑得更快了。
驾……
依萨撒和赤鲁不花见到明军的步兵全部压上去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也跟在步兵战阵后面拍马跟上,很快便来到之前鞑靼骑兵摔倒的位置,两人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地面上满是尸骸,泥泞血污之中分明竖起一排排数寸高的尖刺,这些尖刺密匝匝的斜指向前,铺满了十米宽的区域,并且呈半月形“拱卫”着明军的营地,难怪那些鞑靼骑兵冲到此处会莫名其妙地摔倒,敢情马蹄都被这些锐利的尖刺扎穿了。
可是……为什么明军的骑兵通过时不会被扎呢,就连步兵从上面走过都若无其事,难道这些尖刺会认人不成?
依萨娜和赤鲁不花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前者咬了咬牙,竟然摧马上前便要亲自测试一下。
“依萨娜郡主小心!”赤鲁不花急忙大叫提醒,可是依萨娜已经催马进入了尖刺的范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依萨娜胯下的坐骑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赤鲁不花见状眼都瞪圆了,连忙也催马上前,结果坐骑踏在密匝匝的尖刺上,竟然丝毫无恙。
“这也太神奇了吧,到底怎么回事!”赤鲁不花失声道。
依萨娜翻身下马,一只脚还踏在马镫上,另一只脚垂下在尖刺上踩了踩,这才恍然在悟,原来那些看着吓人的尖刺一踩,竟然十分温顺地垂了下去,根本不会伤着脚底。
“这是绊马排钉,依萨娜郡主如果不想扎穿双脚的话,最后不要回头走。”
这时一把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萨娜回头一看,便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