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今日可是亲自来段增这里,又废了那么多口舌来劝他,最后此人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您,这也太不给您面子了。”
“就是,此人虽然接替夏育的位置,能够独领一军,但其官职不过是区区一个校尉而已,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依我看,将军您之前就不应该留下来喝酒的。”
在之前的酒宴上,虽然段增郑重向董卓致歉,两人也算将此事揭过,但董卓麾下那些将领们却依旧有些不满。
这一次董卓被提拔为破虏将军,他手下几个主要将领也得到升迁,胡轸、董越、牛辅、段煨四人都已经是校尉。
不过他们四人都是在军中任职多年,身经百战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上,而段增这才二十岁出头,而且也没打几仗,官职就与他们平齐了,甚至还能独领一军,地位比他们还高,这让他们几个多少都有些嫉妒。
尤其是胡轸,董越二人,言语中更是对段增没什么好话。
“也不能这么说,此人官职虽然低,但毕竟能独领一军,又是大将军何进的亲信之人,将军能不得罪他,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更何况……”董卓的部将兼女婿牛辅一边开口劝说,一边一旁满脸尴尬的段煨看了一眼。
在演义里,董卓手下最著名的谋士李儒,同时也是他的女婿;不过在现实中,董卓身边却没有李儒这么个女婿,唯有牛辅才是他的正牌女婿。
而牛辅能得到董卓亲睐,并且将女儿嫁给他,此人还是有一些能力的,至少他的头脑比较清醒,比胡轸、董越这两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要好得多。
一旁满脸尴尬之色的段煨连忙开口帮段增解释道:“将军,诸位老弟,我那侄儿从小跟着伯喈先生,读书读多了,未免就有些不知变通,并非有意冒犯将军。而且他之前不是已经向将军赔礼过吗?可见他并非有意与将军为难,还请将军明察。”
这时一直闷声不说话的董卓,终于开口了,他摆了摆手,制止众人的议论:“好了,今日之事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不必再说。忠明,你也不必担心,说起来,老夫当年出仕还是受了段太尉的举荐,这份恩情老夫可没有忘记,又怎么会生叔益的气呢?”
接着他又看向胡轸、董越二人道:“你们两个也是,若是真的对叔益不满,何不当面提起?如今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偏偏又当着忠明的面,难道是想要挑起内部争端吗?”
胡轸、董越二人连忙向段煨道:“忠明,刚才却是我二人喝多了,言语有些冒犯,还请忠明不要计较。”
见二人都向自己道歉了,段煨自然也不好多说,只是笑道:“无妨,无妨!”
其实,在董卓军中,段煨的级别虽然一直都与牛辅、胡轸、董越三人平齐,但他与其他三人却始终有些格格不入,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其他三人性格都比较粗鲁,而且没读过什么书,是完完全全的厮杀汉子。
而段煨却不同,他虽然不是什么饱学之士,但从小也比较柔和。
此外,牛辅三人麾下的将士有很多都是胡人,性情残忍,虽然战斗力较为强悍,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但他们的军纪却较为败坏,平时没少祸害驻地周边的百姓。
而段煨对麾下士卒却要求严厉,他约束士卒,从不掳掠百姓,平时若是见到牛辅等人收下有侵扰百姓的举动时,也会出面制止。
这些都与胡轸三人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在董卓麾下所有部将里都显得极为异类,所以他与牛辅等人之间的关系也较为疏远。
与董越二人客套几句后,段煨接着问道:“将军,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董卓沉声道:“还能怎么办?就按照叔益所说的,将咱们的请求上报给张温,看能否得到他的支持吧。”
“可是,那张温会同意吗?”董越迟疑道。
“以我看很难,至少若我是他的话,我就绝不会同意。”牛辅沉声道。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若是张温同意出兵的话,一旦兵败,那他就要担负责任。
而现在张温连对前线的具体情形都不了解,他怎么可能愿意冒险同意呢?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否决出兵的提议,以稳为主。
董卓沉声道:“若是错过了眼下这个机会,让叛军得到喘息的时间,以后再想击败他们可就难了。可惜,叔益他们都不同意本将的提议,又有什么办法!”
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罢了,反正张温才是主将,老夫不过是个偏将而已,这些事还是让张温去头痛吧!”
……
接下来几天,董卓果然将自己的提议写成文书上呈给张温,而张温的回复也不出所料,直接拒绝了出兵提议,并且要求董卓等人在他抵达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八月中旬,领司空、车骑将军张温率领近三万援军抵达槐里,并且下令各部将领前去槐里商议军情。
下旬,破虏将军董卓,讨虏校尉段增以及右扶风鲍鸿三人,各自带领麾下重要将领,赶到槐里。
这天,汉军主营里,身为大军主帅的车骑将军张温正与一个年约三十多岁,身躯高大,体态威猛,虎背猿腰,有着一张刚毅俊朗面孔的中年将领对坐着饮酒。
这中年将领不是他人,正是后世那个被人称作为江东猛虎的孙坚,也就是孙策、孙权兄弟的父亲,如今担任参军事一职位。
张温乃是文臣,对于带兵打仗并不擅长,所以他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