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峰在外面等待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本来就是停不下来的性格,迟迟没有消息传出,他感觉心里有成千上百的蚂蚁躺在热锅上一般难受。
“再没结果,我就要冲进去了。”夏连峰挥舞着拳头,很郁闷地说道。
夏连岳抽了一根烟,眉头紧锁着,也有点烦躁,“已经进去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会不会出什么事?”
夏连静倒是冷静不少,“既然大老远地请他过来,就得信任他。”
苏韬是水老信任的人,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自己得稳住弟弟和哥哥才行。
现在没有其他办法,苏韬是唯一希望。其实换个角度,现在没有坏消息传出来,那就是好消息。何冲之前可是说过,父亲也就这两三天的寿命了。
夏连峰一拳打在景观树杆上,沉声说道:“你们怎么这么信任他?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骗子。父亲真要出事,也是被你们的决定给害死的。”
夏连峰的性格便是如此,他生活优越,向来不承担任何压力,如今习惯性地将过错全部推卸到其他人的身上。
夏连岳见三弟这么消极,怒道:“你如果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们都在积极地为治好父亲想办法,你呢,不停地在泼凉水。如果不愿意待在这里,就给我赶紧滚!”
夏连岳也是对夏连峰受够了,原本就心乱如麻,夏连峰还跟一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的叫。
“我就不滚!”夏连峰还是有点害怕自己的大哥,“如果老头子等下死了,那我岂不是还要回来?”
夏连静对夏连峰这口无遮拦的嘴巴,已经完全无语,提醒道:“爸,还好好的活着呢,你干嘛要诅咒他?”
夏连峰嘴角抽了抽,嘀咕道:“突然又迷信了啊!如果真的能好,还怕我说两句大不敬的话?”
“你!”夏连岳再也忍不住,抬腿朝夏连峰踹了一脚。
夏连峰迅速跳到一边,得意地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两次错误!”
夏连岳和夏连静对视一眼,显然对自己这个奇葩弟弟都无可奈何。
夏连峰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地笑道:“父亲辛苦这么多年,他一直为夏家苦苦支撑。之前甚至做过两次肺部移植手术。我真的心疼他,如果换成是我,早就选择去死了。我能知道他的想法,他想为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后辈,多支撑一会儿。但从理性来讲,他其实早就可以解脱。如果他早点瞑目,也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了。”
夏连峰的这番话,让哥哥和姐姐陷入沉默。
夏连岳用力地吸了口烟嘴,自嘲道:“是啊,老爷子每天都要吃半碗的药,换成其他人,早就撑不下去了。他这辈子该享受过的东西,都已经享受过了。之所以每天在坚持,只是我们没法让他放心啊!”
夏连静眼眶又湿润了,抹着眼角道:“不行,我还没有尽孝……”
韩颖见母亲如此悲痛,鼻子也有点发酸,她从来没看到母亲如此悲伤。
房门再次打开,何冲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冲过去,将他包围在中间。
“何大夫,我父亲怎么样了?”夏连岳问道。
何冲一直处于震撼的状态中,苏韬竟然真的控制住夏老恶化的病情。
难道说自己所学是错误的?难道中医真的比西医更加有优势?
何冲曾经在国外留学多年,接受的都是现代医学教育,他虽说认识不少中医,但对那种玄学治病的理论,由衷地感到排斥,这也是何冲在给夏老治病的过程中,更推崇西医治疗的原因。
比如刘如珍那次给夏老治病,何冲如果不是自己怀疑中医的诊治办法,及时跟刘如珍问清楚原因,也不至于夏家对中医潜意识有误会。
何冲暗叹了口气,在治疗夏老的过程中,自己的问题很大。他此刻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造成失误,并非何冲的有意使然,但跟他的下意识反应有着巨大的联系。
何冲能成为国医专家,他自己的水平自然毋庸置疑,他行医多年,几乎从来出现过失误。但这一次他的问题很严重。
表面来看,在何冲的帮助下,夏老成功地进行了两次肺部移植手术,但事实上这种移植手术治标不治本,可以想象,如果夏老的身体状况还可以进行第三次肺部移植手术,即使手术依然非常成功,最终夏老还是会出现如今的症状。
“何大夫,你怎么不说话啊?”夏连峰见何冲迟迟不回答,以为父亲出事了,连忙抓住何冲的肩膀,用力地搡了搡。
夏连峰嘴上虽然说得很轻松,但他骨子里也不想自己父亲就这么离开世界。
夏连静被何冲的反应直接吓得呜呜抽噎,何大夫如此反应,父亲肯定是出事了。
韩颖将母亲抱在怀里,泪水也止不住滚落。
至于老大夏连岳倒退两步,后背靠在墙壁上,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父亲去世,夏家的大树倒了,那么多产业都得放松,无数的敌人会反击,自己该如何着手,是提前筹划,还是直接弃守?
李安博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滚落,师父真的去世了吗?
李安博脑海之中满是夏老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他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恩师。
被夏连峰这么摇晃,何冲才清醒过来,他嘴角露出笑容,“夏老的病情好转了,苏大夫控制住他的病情,刚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