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黑熊也急不得,这里是旅游区,人流比较大,冒然动手很容易把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中,从而让自己的行动加大困难,最有利的一点是刘飞阳几人选择下榻地点类似农家乐的民宅,挂着客栈的牌子与四合院差不多,都是平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潜入很容易,或者找其他合适时机。
他也很好奇刘飞阳为什么如此心大,惠北市的烂摊子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焦头烂额,这家伙居然还能有闲情雅致来这里游山玩水,并没与那位侦探断联系,还让他监视刘飞阳,黑熊则是买了件衣服,找了家不用身份证就能入驻的小旅馆,洗了个澡,褪去一身惹人注目的气味。
就在对面那家客栈里,刘飞阳几人正在品尝当地特色,一张大圆桌,能坐十人,不仅仅有他们五人,还有其他几名游客,听口音是南方人,他们几人本就心怀鬼胎,在黄月容的刻意安排下,洪灿辉挨着杜晓倩而坐,他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殷勤,哪怕是有阿康在一旁,还会时不时的给杜晓倩夹菜。
后者一个劲的拒绝,洪灿辉都是憨厚的笑笑不说话,继续我行我素。
错乱的关系把其他几位旅客看的眼花缭乱,隐隐中也能察觉到不寻常。
一顿饭平淡无奇的吃完,不仅是开车累,坐车也累,黄月容吵着要先休息,当午山顶晚上不能上去,去其他小山头也可以,怎么也得先养足精神,为了表达与刘飞阳坚定站在一边,抱着杜晓倩的胳膊给她拉倒自己房里。
洪灿辉和刘飞阳一间房,阿康就成了孤家寡人,他依旧很有涵养,对这个安排没有半点异议,还能微笑着告诉杜晓倩,即使是睡午觉也要盖着点被子,千万别着凉。
回到房间,这两名女孩产生不算激烈的争执,最后谁也没说服谁,阿康则无心睡眠,即使昨晚已经用望远镜盯了一夜。
他察觉到这是一次危机,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他心思很深沉也很缜密,清楚自己在洪灿辉面前,除了那几年感情之外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坐在窗口,手里抓着个水杯,眼睛继续一眨不眨的盯着杜晓倩的房门,生怕那女人或者那男人做出过分举动。
眼睛越眯越小,变得狭长。
而刘飞阳和洪灿辉,两人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两份地图,都是洪灿辉刚刚买回来,一份是整个市区的地图,另一份是当午山的旅游地图,第一份是为了找洪灿辉同学的那个村子,第二份是找柳青青口中的中医馆。
很幸运,在地图上都有标记,去村子开车在半个小时之内能到达,中医馆距离只有两条街,走路去即可。
如果不是有杜晓倩,两人绝对不会在这里逗留,办完事赶紧走,时间比较紧迫。
“我那个同学没手机,都是在网上联系,听说在当午山当导游,现在应该没时间上网,要不这样,我去找一家网吧,把电话号给他留下,让他看到回个电话?”
手机,在这个年代终归还没到大众普及的地步,资金可能是一方面,更多的人是思想观念没有转变过来,觉得用不上。
“不着急,晚上再说就可以”刘飞阳眼睛盯着地图,他不是把人榨干的“黄世仁”想要马儿跑得快还得让马儿吃草,凡事都得一朝一夕的来,急不得。
“你先休息会,在上山之前去外面买双运动鞋,三六、三七左右,小倩的鞋应该是新买的,有些夹脚不适合爬山,尽量挑宽松一点的,再买两件薄外套,山上可能冷…”
洪灿辉听见这话一愣,随后点点头,在来的路上他就想着该怎么追求,已经忽略了细节。
“惠北市那边的事你暂时也别管,给你打电话的,让他们直接打给我,你现在就一门心思把杜晓倩抢过来,你俩走到一起,就是大功一件!”
刘飞阳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表达出来,他本想给洪灿辉留有时间,可齐老三步步紧逼,已经不能在按兵不动,至少得做出点成绩来给圈子里的人看看。
他不大会追女孩,却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让柳青青把阿康的底细调查清楚,家是惠北市南面的一个小村子,考上大学的时候镇领导亲自参加升学宴,也算是十里八村的名人,只是家庭成分让人大跌眼镜,父亲是个烂赌鬼,母亲是个疯子。
安然常常在心里想,飞阳可别变成“于连”似人物。
其实她这么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直到今时今日刘飞阳也不能说把骨子里的卑微全都剔除出去,再过个十年八年或许可以,至少现在还有残留。
他注意观察过阿康,一举一动都在压着自身带有的盛气凌人的傲气,换句话说,他在用自己的傲气掩饰内心的极度空虚。
无法否认当下是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他的附加价值在杜晓倩面前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他经常表现自己坚强的一面,让杜晓倩依靠他,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平衡,一旦有另一位比他条件优秀的人出现,他就会表现的比较狂躁,或者另一种极端。
也就是他主动要求一起来,说白了,就是在宣示主权。
当然,这些都不是刘飞阳这位写的一手好字却没上过几天学的庄稼汉能总结出来的,都是他坐在曹武庙食杂店的炕头上看报纸知道的,上面有个专栏,专门研究那些“杀人犯、抢劫犯等”的心理活动轨迹。
所总结出来的只有两个字:落差。
看完地图,重新规划了下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