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能根本不在意,臣知道,大凉就在十三年前,就在那海州的边上,屠了一头化龙种,据说不过也就损失了上百狻猊卫罢了,呵呵,可王爷您未曾出海,怎会知道龙族真正的厉害?”
“若是法则彻底消散,黄金海岸的龙族御水而来,可淹没大凉三州!千万百姓将死于洪灾!只需十头化龙种,喷出的龙息铺天盖地,足以尽灭三万狻猊卫!”
“臣也知道,大凉与鲛人族建立了合作关系,呵,若是法则消散了,只怕第一个要来奴役大凉的,就是他们鲛人族!”
“臣,是为了辅佐明主,拯救人族而来南地的,侍奉您为主是因为臣看到了希望,可既然王爷您都已经放弃了,那臣这条命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拯救整个人族么?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没了这个特别的法则,看似强盛的人族,到时候就是人家嘴下的肥肉,这将是一场波及整个人族的灭顶之灾,谁能幸免?
可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大了,也太遥远了,哪怕已经有芙音公主展现的东西在前,他仍然不愿意为了这种理由而放弃救韩如英。
因为这种事根本不用我顾玄来做,到时候自然有大把的人会做,中庭的九大诸侯,他们就算全是为了权势地位这种现实的目的而互相倾轧攻伐,但无论如何,人族总会一统的吧,总归到了最后会有一个赢家的,别说中庭了,大凉也还有二哥呢,不缺他顾玄一个,可韩如英缺,自己的恩人现在就是缺这个援手,那他顾玄能为了这么一个空泛的目标而放弃韩如英么?
大凉少个顾玄照样是大凉,人族少个顾玄照样是人族,什么皇图霸业,不用你顾玄来做,有的是人做,这种责任不用你顾玄来担,大把的人抢着担呢,可韩如英若是没了你,便要落入魔爪,受尽折磨,最后有没有命被救出来都两说,这么一想,问题是不是就简单了呢?
“先生之前不是说相信二哥么?这种事,就让二哥去做好了!二哥那么厉害,足够了!”顾玄垂着手,艰难地站在原地,眼中却是渐渐地浮现出了坚定之色,“便是放弃了我顾玄一人的前途又如何?我拿我的前途来换她一条命!值了!先生,事后你便去辅佐二哥吧,然后我还可以以我王爷的身份,去边军找人帮助撤离城中百。。。。。。”
“啪!”
一个“姓”字还未说完,陆议已经放下刀,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顾玄的脸上。
为尊者讳,为臣者若是以下犯上,像这样打主上的脸,这是死罪。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大,以陆议的本事,一巴掌甩在顾玄这种武人的脸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可他紧接着说出的这句话,却比什么刀剑,都来得更加伤人。
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了顾玄的心头。
“你知不知道,你二哥已经命不久矣!”
陆议一个踏步上前,伸手揪着顾玄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满脸怒容,这是他此生头一次表现的如此失态。
顾玄陡然听见这句话,第一反应还当是有人要害二哥呢,可是他再一想到二哥的本事,一人压得其他所有皇子喘不过气的能耐,最起码在大凉,除非自己的父皇想杀他,不然谁也没那本事害到他的。
可为什么会有命不久矣这个说法呢?
他开始回忆起了深藏于记忆尽头的那些画面,大多只是些零散的碎片,偶尔才会有完整的片段。
二哥于他顾玄而言,在心中的地位,仅次于生母丽妃而已。
在自己小时候,在自己痴痴傻傻的时候,只有他会护着自己,那时候就连宫女和太监们也常拿自己取乐,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什么也不懂,所以肆意地欺辱和谩骂自己,哪怕弄哭了自己,也可以推脱不知道。
甚至还有得到了淑妃私下授意的宫女,会偷偷地拿针来扎自己,哪怕母亲知道了,可为了能在皇宫里生存下去,也选择息事宁人,父皇也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哪怕他长大了明白,其实那也是一种保护,可当时真正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只有顾苍,同样也还年幼的他,为了自己这个傻弟弟,下令杖毙了几个碎嘴的宫女,惹得再无人敢欺负自己。
为了保护这个傻弟弟,顾苍每天都来找他玩,主动跟他聊天,聊的东西有很多,他现在都还记得一些,因为身子羸弱,所以他只能跌跌撞撞在后面追赶跟着蝴蝶跑的自己,那时候,整个皇宫,除了母亲以外,也只有他不歧视痴傻的自己。
而后自己得了鲛族的圣药,侥幸开智,在学宫门口,是他为自己仗义出手,打得许家的儿子没有脾气,差点要处死那个许家的家仆,长大后,兄弟们都排斥他,见面了不是嘲笑和戏弄,就是当做没看见,也只有他,会对自己照拂有加,私底下,不光是自己,整个永乐宫都不知道受了他多少的恩惠。
是他,从小教着自己为人处世的大道理,是他,会跟自己谈着那些豪情壮志。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要死了?
谁他妈订的规矩?凭什么?
顾玄扬起头,一把抓住了陆议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手劲极大,根本不知轻重,陆议却只是因为猝不及防,所以闷哼了一声,之后却不开口讨饶,反而是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顾玄血红的独眼。
“二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