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学政闻言面露微笑,打趣道:“那就得看我们的新科案首的才思是否还在了。”
苏峻见此当即拱手连连告饶,道:“老师,诸位年兄,还请口下留情,在下甘愿领罚。”
说着,苏峻几步来到了庭中,执起狼毫,沉吟一会便一挥而就,如龙蛇蜿蜒的大字跃然纸上,笔锋入木三分。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少年何惧恒殊调,闻余大言勿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有好事者围拢在身侧,苏峻每写一句便大声诵读出来。
当苏峻将诗名:赠诸年兄青鹏志和落款书罢,一众新晋生员已经议论纷纷,交口称赞。
“好诗,好一个青鹏之志。”
“我辈士人,正当如此。”
“诗以咏志,案首豪情壮志,实在令我等汗颜啊。”
“诗好,字更好,筋骨遒劲,入木三分,当浮一太白!”
……
……
“呵呵。”
就在众人争相传颂,交口称赞之时,司马学政却突然走到堂下,冷笑一声训斥道。
“你这恃才傲物的急躁,可是一点儿都没变,老夫何曾让你以此为题了?”
一言落下,场中顿时一冷,气氛尴尬。
苏峻更是一愣,旋即连忙躬身行礼,道:“弟子孟浪,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司马学政露出一丝狭蹴的笑意,揶揄道:“老夫何曾说过要以此为题,如此急躁早晚有一天你得吃亏,老夫今日便是给你一个教训。”
说着,司马学政转过头对管家说道:“快将那副字给我收起来,生生给糟蹋了。”
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众人见此如何不知司马学政乃是拿苏峻玩笑,顿时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大宗师老谋深算,学生佩服,佩服。”
“案首此番失策矣。”
苏峻也是无奈,只得拱手道:“老师教训得是,弟子认罚,还请老师出题。”
说着,还朝四方做了个罗圈揖,苦笑道:“诸位年兄可得引以为戒,吾等老师,文贼也。”
“哈哈,案首前车之鉴,惠及吾等,承情了。”
“案首文采斐然,又何必作此吝夫姿态?”
“就是,如此才情,正该与我等共享,让我们一睹案首之风采。”
同年诸生也是纷纷凑趣,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道。
“你看到了吧?群情汹涌,岂容你抵赖?”司马学政抚须长笑,道:“你既然认罚,那不如就让你这些同年出题,当场作诗一首,如何?”
此言一出,场上诸生尽皆流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心思各异。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素袍玉冠,贵气翩翩的少年士子越众而出,朗声道:“大宗师此言甚是,今日群英荟萃,不如就以此为题如何?”
说着,环视一圈后,这少年士子又道:“听闻苏生有七步成诗之能,何不让我等见识见识。”
苏峻抬眼一看,这少年士子正是崔生,此番院试名列第三的崔远崔玉郎。
想必崔远先前早已冷眼旁观许久,见不得苏峻的风光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引而不发。
眼见有机会咭难,顿时跳了出来,极尽刁难之事。
果然,崔远此言一出,场上诸生顿时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峻如何回应。
“果然是文人相轻啊。”
苏峻心中暗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着道:“崔生有此雅兴,在下岂有不奉陪之理?”
说着,苏峻朝司马学政施了一礼,朗声道:“弟子斗胆请老师赐酒一杯,以壮胆色。”
“准了。”
不多时,学政府中的管家便端着一个木盘上来,上面琉璃玉盏,琼浆玉液,芬芳扑鼻,正是难得的美酒佳酿。
“苏公子,请了。”
苏峻却并不接受,转过头对崔远说道:“有劳崔生斟酒。”
崔远见状脸色一沉,薄唇珉出一丝刻厉的表情,暗道:虚张声势,实在可恨。
“饮了我这杯酒,苏生可不能让大家失望才好。”
崔远无奈地斟了一杯酒递给苏峻,口中冷冷地说道。
“好酒!”
苏峻接过一饮而尽,朗声说道:“笔来!”
崔远心中暗恨,执起狼毫,蘸满了浓墨递给苏峻,心中闪过无数狠毒的念头。
“人汹汹,鼓冬冬,襟袖五更风。大罗天上月朦胧,骑马上虚空。
香满衣,云满路,鸾凤绕身飞舞。霓旌绛节一群群,引见玉华君。”
苏峻当即泼墨挥毫,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口中清越的吟诵之声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分毫不差。
“好!”
“案首好文采。”
“诗酒fēng_liú,此诗当浮一太白,不愧为才气纵横的苏案首。”
毫无疑问,苏峻这首诗可谓是写到了这群新晋生员的心坎里去了。
就连司马学政也是抚须长笑,眉里眼里满是欣赏。
诗好,吹得更好。
“没想到苏生还精通兵法,这一手延兵之计可谓是绝妙啊。”
就在此时,崔生却突然插话,不阴不阳地说着,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怨毒,嫉恨之意。
“崔生以为如何?”苏峻心中暗愠,口中淡淡地说道。
“不若以酒为题,再来一首,谨守七步之诺,敢吗?”
崔远挑眉,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眼中闪过一丝阴险之色。
这下不但苏峻,就连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