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西北军没有攻城,也没有做出试探性的搔扰,而陈留方面更是规规矩矩,一兵未出,双方风平浪静地度过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西北军的大营里鼓声四起,点兵之声不绝于耳,时间不长,一支两万人的西北军方阵从南营涌出,在距离陈留一里外的地方稳住阵脚。
随后,前军士卒向左右一分,从阵营当中走出一名高人一头,乍人一背的步将,此人手提一把超大型号的巨锤,站在西北军阵前。望着陈留城头,高声喝道:“城中的叛军听着,我乃西北军黑虎是也,谁敢出城与我大战一场?”
闻仲、蚩昊、蚩融、张文远都站在城楼上,望着在城外耀武扬威的黑虎,四人皆未说话。
在他们看来。己方唯一能与黑虎一拼高下的只有蚩融了,可是蚩融现在并没有要出战的意思,他和黑虎交过手,深知此人的厉害,自己就算出战,也难以取胜,何况对方还有项猛,自己若是出战,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
见陈留城上久久无人答话,黑虎叫骂道:“城内的叛军既然有胆叛变王廷,难道没胆出城迎战吗?尔等鼠辈,还打什么仗?统统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哈哈——”随着黑虎的嘲讽和挖苦。西北军将士齐齐大笑起来,城上的闻仲等人脸色也越发难看。
这时,木照走到张文远身侧,拱手说道:“大统领,让末将出战吧!”
“这……”张文远转头看看木照,皱眉未语。他虽然没有见识过黑虎的本事,但连蚩融那么厉害的人物都不敢轻易出战,木照前去就能取胜?他心里实在没底,沉默片刻,摇头说道:“首战关系全军士气,不可大意,你暂且退下!”
木照正色说道:“大人,若是我方无人敢出去迎战,对士气影响更大,还是让末将出战吧!”
“可是……”
没等张文远再回绝,一旁的蚩融突然插话道:“张大人,既然木照一再请战,我看,让他出去会会敌将也未尝不可。”
张文远心中冷哼一声,木照并非九黎战将,死活当然都和你没关系了,但自己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去送死。他深吸口气,正要说话,这时,闻仲也道:“老弟,就由木照出城打头阵吧!”
他能不听蚩融的话,但可不敢违背闻仲的意思,见闻仲也这么说,张文远暗叹口气,瞧瞧一脸期盼的木照,无奈地点下头,说道:“好吧!木照,我给你五千人马,由你出城迎战!”
“多谢大人!”木照闻言,精神为之大振,插手施礼,转身就要走。
张文远不放心地又把他叫住,低声叮嘱道:“我看城外的这员敌将极不简单,你务必要小心应对,能战则战,不能战立刻退回城内。我不会怪你。明白吗?”
听完这话,木照心里甚是感动,咬了咬嘴唇,重重点下头,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此战末将定取回敌将的项上人头,献于大人!”
其实以张文远平庸的能力,根本做不到总管事的位置,全靠和闻仲粘亲带故的关系,木照之所以肯心甘情愿的辅佐他,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张文远平和又开明的性格,在公务上,无论下属和他的意见分歧有多大,甚至当场发生争执,但他从来不会因此记恨,即便是私下里他的为人也十分随和。
木照主动请缨,率领五千敌人出城迎敌,张文远还是颇感不放心。侧头说道:“沈奇!”
“末将在!”随着应话之声,鹏将之中走出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青年,插手施礼。
张文远说道:“沈奇,你去为木照压阵,他若是不敌敌将,你立刻把他带回城内。”
那金甲青年面无表情地应道:“是!大人!”说完话,转身向城楼下走去。
且说木照,他率众冲出城门,在陈留城前列好方阵,随后,催促战马,直接冲到两军阵前,到了黑虎的面前勒住缰绳,低头打量他几眼,嘴角一撇,傲然说道:“匹夫不要猖狂,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今日我木照便用此刀取你的狗头!”说着话。他晃了晃手中的战刀,刀尖直指黑虎的鼻子。
黑虎先是一愣,然后仰面大笑起来,说道:“鼠辈不知天高地厚,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说话之间,黑虎前向急冲两步,然后高高跃起,对准木照,全力就是一记重锤。
嗡!
他的大锤破风之声震人心魂,木照看的清楚,不敢大意,急忙横刀招架。不过他可不是硬架,而是刀身倾斜,使其产生向外的滑力。
但即便如此,当黑虎的大锤砸中他的刀杆时,木照仍觉得双臂又酸又疼又麻,虎口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耳轮中就听当啷啷一声脆响,木照连人带马,横着退出五、六步才算站稳,战马的四蹄都直打颤。
此人好大的力气啊!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木照硬接了黑虎一锤后,立刻收起轻视之意。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拨转马头,向黑虎冲杀过去。
对方能接自己的重锤还安然无恙,黑虎也意识到自己遇到劲敌,他没敢托大,大吼着抡锤迎向木照,与其战在一处。
这二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各使出全身的本领,时而用兵器展开近身搏杀,时而又施展招式相互对抗、压制,只见场内二人,如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只眨眼工夫,黑虎和木照已战了三十个回合,两人半斤八两,未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