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璇道:“我不走!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跟着你。”这时正派中有一红脸大汉高声叫道:“这小妖女要走,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她连伤各派掌门,咱们得要她留下血债血偿。”程嘉璇向江冽尘看去一眼,眼里涌动的不是恐惧,而是为能留下的喜悦。
江冽尘冷哼一声,道:“那也随你。本座与你不是一路,自便吧。”说完衣袍一展,攻入正派队伍中。袖管东面一拂,西面一扫,中招者俱是头破血流,大片大片的跌倒。所过之处,只闻一连串的惨呼倒地声。
程嘉璇看得痴迷,同时又在心中伤感:“你就有必要那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么?”一口气才叹到一半,面前就跳来个白胡子老头,道:“小姑娘,让老汉一家子来跟你比划比划。”向她身后一指,道:“那是我的徒弟。”又向她两侧分别一指,道:“这是我的儿子和女儿。”
程嘉璇四周看看,这才发现自己果是陷入了包围,没好气地道:“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还有没有儿媳妇、女婿、孙子孙女,七大姑八大姨,一齐都喊上来啊!”那老汉笑道:“这次出门,盟主催得紧,没带那许多家眷。你要是有这份心,下次得了空闲,我再让你跟他们切磋。”
程嘉璇朝天翻个白眼,不知这老汉到底是当了真还是寻她的开心,但她既不愿做累赘,自然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几人。多打发一个敌人,对江冽尘也是多一分帮助。左手握住残影剑,剑尖拄地,极力忽视右臂上阵阵麻软。
从旁看来她是在等待对手先进招,以便寻找破绽,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不过是在硬撑,努力积蓄起不多的残存体力,压抑着愈显粗重的呼吸,防止给敌人听出端倪。
那老汉见她无意先攻,也不跟她客气,便将双手一招,一群人同时出剑,分罩她身上各处要穴。原本以残影剑神力,她若是边战边顺势圈转,大有可能在中招前就先刺中敌人,只是她眼前力衰体弱,难以提升速度,只能眼看大好机会在眼前错过,剑光舞成一团迷影,将那老汉逼得长剑脱手而飞。
但他毕竟经验老到,看出程嘉璇背后是个极大弱点,起初还怀疑是她有意为之,待到示意儿子虚劈几剑后,程嘉璇就是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在前一瞬避开,这才确知其是。这一家人的武功都是他教的,相互间配合默契,眼神稍加暗示,即能互通策略。
那女婿在背后挥剑削她下盘,儿子挺剑刺她背心,女儿抬剑砍她左臂。程嘉璇避得开这一招,也避不开那一招,“呛啷”一声,残影剑脱手落地,左臂上也渗出大片血迹,转眼就染红了衣袖。再则刚才勉强出招耗尽了体力,身子不受控制的滑坐下去,伏在地上不住喘息,暂时也顾不得环伺的敌人了。
江冽尘攻势势如破竹,对敌人看也懒得看。一忽儿攻到一处,对方顺势一转,轻巧将他招式化去,却无攻击之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见陆黔收手站立,笑道:“别打,我不跟你动手。”江冽尘直等此时才注意到他,道:“往常就属你最能说会道,今天怎地转性了?”陆黔赔笑道:“在您面前,哪有小人说嘴的份儿?”江冽尘冷笑道:“好,算你识相。”
那儿子见程嘉璇倒地,心思已不在她身上,顿住了攻势,抢上捡起残影剑,担心旁人随时会从他手中强夺似的,紧紧抓住不松手。那女儿喜道:“残影剑!咱们这可发达了,再也不用受旁人的气了!快,先在她背上砍上一刀,试试这剑够不够锋利。”
那儿子笑道:“武林至宝残影剑,当然最是锋利,那还用说?”但他向来听妹子的话,依言挥剑下劈。程嘉璇听到背后呼呼风响,想要打个滚闪避也是不能。不料剑到半途,又一道凌厉剑气袭至,将残影剑弹得凌空飞起,在半空中转了一转,才直线下坠。老汉一家也都被那力道四面震开。
江冽尘收了指力,一拂袖扫开面前几名雪山派弟子,一跃而起,目标直示残影剑。此时场上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变故,李亦杰同时跃起,叫道:“雪儿,拦住他!”但因这么一叫分了心思,江冽尘冷笑道:“下去吧!”一掌推在他前胸。李亦杰真气延续不下,仰身跌落,坠地时一股巨大冲力震得他几乎要一跤坐倒,以剑鞘支撑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