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三十年前的大寒,大寒,就是冬天到了最冷的时候,它是一个节气。有的地方大寒吃饺子,有的地方大寒吃汤圆,也有的地方大寒吃羊肉。
大寒,冷风如刀,万里飞雪,万物溶为银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冬天的黄山,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
这年的冬天比任何一年的冬天更冷,雪下得比任何一年都大,也比任何一年的雪更厚。
这年冬天也是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个冬天。
黄山之巅,寒风呼啸,这样的天气谁都想躲在被窝里睡个懒觉,这样的天气也只有被窝是暖和的,这年的冬天是创史以来最冷的冬天。然而就在这样的寒冷的天气,黄山之巅却站着数人,有人拿剑有人拿刀。
寒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不觉得冷,他们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他们站在黄山之巅的竹林里,冷风一吹,竹叶哗哗作响,衣袂在寒风中摆荡,这是个美如画的景色,然而这景色却并不和谐,因为一个人站在一边,另外三十个人站在另一边。一比三十,在这幅画里当然不和谐。
这个人是个高傲的人,他打开酒囊,把酒囊里的烈酒全部灌进喉咙里,然后他拔剑。
剑气卷起雪花,雪花在空中像根白色柱子,向人群卷去。
奔雷剑法,有死无生。
这一战注定是被人们刻在心底的一战,这一战的惨烈绝无古籍。
西域妖僧仇天任一人对战江湖三十大高手,江湖第一剑唐晓风,铁手判官钟志云均赫然在列。
龙噬天下风云抖,魂震江湖四方擞。
这是仇天任第一次拿出龙魂令牌,也是最后一次拿出龙魂令牌。
利剑,像是晴空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闪电,闪电后紧跟着一声炸雷。剑气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所到之处,风卷残云。雪花,竹叶跟随着利剑击向站在雪地里的三十个人。
剑气所到之处,气势如虹。他一剑刺进一个人的喉咙,然后他一掌打在另一个人的头骨上。这时候唐晓风拔剑,天下第一剑唐晓风,剑带着冷冷的寒光,比大寒更冷,比大寒更寒的剑,剑光炸起,与白雪相互辉映。
仇天任的灵魂已被吞噬,他吃过蟒蛇的肉,喝过蟒蛇的血,他的灵魂已与蟒蛇的血肉融为一体。他在杀完六个人后,他的剑迎向唐晓风的剑。
风潇潇,剑无痕。当仇天任一剑刺来时,你本以为它很慢。而当你真正看清楚时,你便好象看见一颗流星划过你的眼前。你会感觉它的冰冷,会带着你的灵魂奔向一个不知名的永恒!
仇天任打败江湖第一剑唐晓风只用了一招,一招打败唐晓风。仇天任的剑击断唐晓风的剑,然后仇天任的剑刺入唐晓风肩头,如果不是钟志云果断出手,唐晓风必然毙命于仇天任剑下。
这一战三十个人只有七个人活着,七个人均身受重伤,七个人在三天不分昼夜鏖战,他们杀死了天下无敌的仇天任,如果不是仇天任的妻子突然来到,仇天任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仇天任的妻子汪如玉带着仇天任的尸体和灵魂令牌走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看清七人的面孔。她走了,她记住了七人的面孔。只是三十年后,七人却无一人在世。
三十年前的一战,使江湖人才凋零,使江湖高手出现断层,唐晓风和钟志云在十年前已去世,现在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也只有田海容,苦志大师,紫光道长寥寥数人而已,现在,紫光道长已世。能对付汪大娘的人更是少得可怜。何况汪大娘的手下还有绝顶高手。
凌风现在正骑在骆驼上,他在骆驼上已经有三天了。红衣光头小孩也骑在骆驼上,他的光头被阳光照的铁亮,他的光头现在可以反光,他红色的肚兜已被汗水侵蚀了,他不时地擦着汗,他的嘴唇已被晒的开裂。他摇摇手里的空水袋,他转头向轿子看去,他想喝水,他喝了很多水,但是梅大小姐告诉他,他今天的量已喝完了,如果渴的话,就喝自己的尿,可是他现在连尿也被蒸发了。
因为梅芊芊只坐轿子,所以他们走得很慢,四名红衣大汉的耐力比骆驼还要强十倍百倍,他们可以一天不喝水,他们把轿子抬得轻飘飘的,他们的脚不像骆驼的脚那样深深地陷在沙里,他们走在沙子上,就像走在软绵绵的棉被上,他们耐热,耐旱。如果没有梅大小姐的恩赐,他们是一口水也喝不到。他们抬一个轿子就像抬一朵轻轻的云朵,他们听话,他们是折折不扣的奴隶,奴隶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只要能活着就好,只要有命在就好,因为命比什么都值钱。他们轻悠悠地走在沙子上。走在前面两个轿夫突然觉得不对了,他们看着凌风和红衣光头的骆驼越来越远,而他们的脚也慢慢地陷进沙子里。他们刚想叫出声来,突然他们的身子像是悬在空中一般,沙漠凭空而陷,他们随着沙子掉入一个空洞洞的大深坑,深坑里倒插着竹刺。
”啊!“梅芊芊叫出声来,可是太迟了。
四名红衣大汉的脚被已竹刺插穿脚面,梅芊芊一脚踢开轿顶,一跃而起站在轿子的边沿。她吃惊地看着深深的大坑,她浑身颤抖,她的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她已是满脸大汗。四名红衣大汉的嘴唇已被咬出血,他们汗如雨下,鲜红的血从脚面渗出来,坑里虽然不太光亮,但是鲜血却格外绕目。花轿的抬手还在他们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