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的尸体还在床上,她的血把白色的被褥染红了大半。
魔云圣手居然搂着小红的尸体睡着了,他睡得很香,他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他花了五千两银子在朱老板的旅栈睡了个安稳觉。
天黑了,朱老板和小二还在喝酒,他们赶走了所有来喝酒的人,他们现在需要清静,他们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大门。
他们好像在急切地等着什么人,朱老板放下酒杯道:“我现在终于知道等人是天下就焦急的事了”。
“那就多等一会儿,毕竟这样的人值得等”小二道。
突然,朱老板的店门被撞开,一个少年跳了进来。
少年就像被外面的寒风吹进来一样,他一进屋就跳了起来:“冷,冷,冷死了”。
朱老板和小二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平静下来。
他们看着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就像个愣头青,他的穿着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的头上戴着不知从哪捡来的虎头帽,帽子上的虎头已经不见了,只剩半个老虎身子。他上身穿着一件破棉袄,棉袄上至少有八十个大大小小的破洞,他下身是一条厚厚的棉裤,棉裤齐着膝盖而断,膝盖以下落出两条光腿。他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他的双脚又红又肿。
这落魄少年连忙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后哆嗦起来。
“他好像不是我们要等的人”朱老板道。
“绝不是,他看起来就像一条肮脏的野狗”小二道。
朱老板看着正在哆嗦的少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我们今天不营业”。
那少年吓了一跳:“原来这里还有人”。
他哆嗦着身子跑到朱老板的桌前道:“这不是酒馆吗?是酒馆就应该开门迎客才对”。
“但是我们今天不迎客,我们也没有起灶”小二道。
“你们是老板?”少年道。
“是的”朱老板道。
“既然你们没有起灶,那你们桌上的菜哪来的?”少年道。
“我们自己总要吃饭吧?”小二道。
少年看着桌上的菜,嘴里的口水咽了又咽。
“既然我都进来了,能不能和你们搭个伙?”少年道。
“怎么个搭法?”朱老板道。
“很简单,就是和你们一起吃”少年道。
“你凭什么?”小二道。
“那你说要怎么样我才能坐下和你们一起吃?”少年道。
“你有银子吗?”小二道。
“你看我有没有银子?”少年道。
小二打量少年,然后道:“你要是有银子,我宁愿爬着走路”。
“刚好我有银子”少年把手一松,一定银子从手中滚到桌上。
小二惊讶地看着银子,然后又看看少年,慢慢道:“一定是偷的”。
“不管是不是偷的,那我现在有没有银子?”少年道。
“有”小二饮一杯酒道。
“既然你说有,那我就应该坐下了”少年坐下道。
“你还不能坐”朱老板道。
“为什么?”少年疑惑道。
“因为他只是小二,而我才是老板”朱老板道。
“他是小二?”少年指着小二道。
“不错”朱老板道。
“为什么一个小二能和你平起平坐喝酒,我这个客人却不能?”少年道。
“因为我是个慈祥的老板”朱老板道。
“既然你这么慈祥,能不能给我杯酒喝?”少年道。
朱老板不说话,他看向小二,小二又看向他。
“小兄弟口舌伶俐,真是少见”朱老板倒了一杯酒推到少年面前。
少年一饮而尽。
“我能耐大着呢”少年道。
“有多大?”朱老板道。
少年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朱老板竟然也不拦他。
“就像这壶酒,他明明是女儿红,却又不是女儿红”少年道。
朱老板又看看小二,小二摇头。
“此话怎讲?”朱老板道。
“这确实是女儿红,只不过是九成酒兑上一成水,他喝起来和真正的女儿红区别并不大,只不过只有我这种喝遍天下好酒的人才能尝的出来”少年撕下一根鸡腿道。
“哦?小兄弟居然有如此的能耐,真是让人佩服”朱老板道。
“这只鸡是你做的?”少年看着小二道。
“不错”小二也看着少年道。
“如果不是我太饿了,就算你给我五两银子请我吃,我也不会吃的”少年道。
“为什么?”朱老板道。
“因为没有放八角,少了八角就少了一份鲜味,你这只鸡只能卖给普通人吃,但是如果给那些尝遍天下美味的人吃,他一定把你的店砸了。因为这样的味道,简直是侮辱了这只鸡”少年道。
“侮辱了这只鸡?”朱老板疑问道。
“因为鸡本来就是被人吃的,它从来到世上那一刻起,就努力成长,它的目的就是被人吃,这也是它作为鸡的使命。可是现在这只鸡被做的难以下咽,你说是不是辜负了这只鸡,侮辱了这只鸡?”少年道。
“你这样说还是有点道理的”朱老板道。
“另外还有那盘红油猪耳,我现在连尝都不敢尝了”少年指着红油猪耳道。
“难道这盘红油猪耳也有问题?”朱老板道。
小二的脸上失了光彩,他饮完杯中的酒听着少年讲话。
“只是红油猪耳而已”少年道。
“听不懂”朱老板睁大眼睛看着少年。
“因为没有放香菜,做菜就应该做到色香味俱全,即使味道再好,而色相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