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的尸体摆放在堂屋的床,床是临时搬来的,搬的时候,床帐被扯破了几个洞,不过现在也无人在意这个了,众人都只盯着床的楚小姐看。
)有人害怕,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大喊着要抓杀人凶手,也有人痛哭楚小姐死不瞑目的,堂里哭喊声混在一起,混乱不堪。
楚大将军前脚回家,展翼后脚跟来了,跑到堂屋,往床看一眼,展侍卫长倒抽了一口气。床的楚小姐头发团成一团,双眼圆瞪,大张着嘴,腹部隆起老高,床板被她身的水浸透后,水又滴到了地,床下和四周尽是水迹。
展翼是见到楚小姐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真不相信一个美貌佳人竟然这么死了,死状还是这么骇人。
“都出去,”看见女儿的尸体后,楚安乡这个常人更易接受死亡的大将军接受了女儿的死,开口说了一句。
堂屋里仍是哭喊声震天。
“出去!”楚安乡怒吼了一声。
哭喊声戛然而止,众人一起望向了楚安乡。
“滚!”楚大将军说了第三句话。
众人开始往堂屋外退。
展翼靠着门边站着了,一片混乱之下,也没有注意到这位展侍卫长。
楚大将军的正妻孙氏夫人,还有楚小姐的生母,贵妾王氏没退下,孙氏夫人还好,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而王夫人被楚大将军吼得噤声片刻之后,这会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楚大将军手在女儿的脸摸了一下,生机全无的一张脸冰冷彻骨,楚大将军却如同手被烫着了一般,倏地将手收回,看着孙氏夫人大声道:“落水身亡?芳晴是会水的啊!”
展翼在门外瞪大了眼睛,会水的人好好的淹死在自家后花园的池塘里?这他娘的还真不是意处?!
孙氏夫人拿手帕拭一下眼角,轻摇一下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楚大将军强忍着怒气,又看向了王氏,道:“出了什么事?!”
王氏哭道:“不知道啊,小姐最近几日一直心情不好,今日她说一个人在后花园待一会儿,那丫鬟们都退下了,出事的时候,只有小姐一个人在后花园啊!”
“她是会水的!”楚大将军喊。
“谁说不是呢!”王氏哭道。
“头无伤,”孙氏夫人这时道:“这说明芳晴落水之后,人并未昏迷。”
“脚,”王氏指着楚小姐的脚,让楚大将军看,道:“小姐的脚也没有痕迹,水里没东西缠着她,她怎么溺水了呢?!”
“院门外守着的丫鬟,还有下人,没听见芳晴的呼救声,”孙氏夫人低声道:“妾身问过了,他们也没有听见芳晴落水的声音。”
楚大将军手脚冰凉地站在女儿的尸体前,人在水没有昏迷,也无东西缠绕,是入水之后人发生了痉挛?不不,楚大将军想,他女儿不可能是溺亡的,后花园无人,但院门外有丫鬟下人在,只要他女儿开口呼救,这些人是可以听见的,为何这些人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
女儿是被人害死的,这个念头很快在楚大将军的脑成了确认。那么,是谁害了他的女儿?他女儿是跟着他行走军,会与人结下矛盾,但那些人没有杀他女儿的胆子,严冬尽这个名字,很快出现在楚大将军的脑子里。
最近一次与他女儿结怨的人,是那位严少爷了,凶手真会是这位?
楚大将军在堂屋里来回走动,一脸的怒容,在感受丧女之痛之前,楚大将军被忿恨这种情绪包围了。
“老爷,”王氏扑到楚大将军的脚下,抱着楚大将军的腿道:“您得给小姐报仇啊,小姐一定是被人害了!”
楚大将军站着不动了,过了半晌,这位将军突然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句:“严冬尽!”
孙氏夫人抬眼看看自家老爷,又低了头。楚小姐死,孙氏夫人要说伤心还说不,楚小姐与生母亲,与她这个嫡母疏远,孙氏夫人早已经拿定了主意,若是楚安乡走在她的前头,那她削了头发出家为尼去,总归她不会在庶女和入赘的女婿手下讨生活。现在楚芳晴死了,于孙氏夫人而言,这真是没什么损失,她最多是难过于这姑娘竟然是个短命的,白费了楚安乡的一片爱女之心。
展翼听见楚大将军念他们严少爷的名字,忙人往后退,退到堂屋的台阶下后,展侍卫长撒步跑。
别府大门外,被严冬尽派来的小侍卫正要下马。
“小风子,”展翼跑到了这小侍卫的马前,仰着头道:“你怎么来了?”
叫小风子的小侍卫道:“展翼哥,严少爷让你去楚家老宅与他碰头。”
展翼点一下头,跑到大门边的拴马柱前,找着自己的马,解了缰线,展翼了马。
等展翼和小风子赶到楚家老宅的时候,严冬尽刚刚下了褐途马。
“怎么样了?”后下马的陆大公子,双脚触地后小声问展翼道。
展翼看一眼严冬尽,回话道:“楚小姐是死了,身湿淋淋的,肚子鼓得老大,看着是淹死的没错。还有,严少爷,那楚小姐是会水的。”
“会水的?”陆大公子脸色难看道。
展翼点头道:“这是楚大将军亲口说的,他的夫人还说,楚小姐落水的时候,守在花园门外的府下人,没听见她的落水声和呼救声,”展翼将楚安乡和夫人孙氏,以及妾室王氏的对话,都跟严冬尽和陆大公子复述了一遍。
“最后楚大将军念叨严少爷的名字,”展翼说:“属下听他的口气,他好像是把严少爷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