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盯着莫良缘的眼睛看,看得莫良缘莫名其妙,暂时放下想严冬尽要去折家军中的心思,莫良缘小声问:“怎么了?”
严冬尽抬手摸一下莫良缘的眼睛,说:“大哥说你会哭呢,你没哭啊。”
莫良缘嘴角抽动一下,说:“你还想我哭啊?”
严冬尽忙摇头,说:“大哥说你一定舍不得我去,所以你一定要跟我闹,还问我,你要是哭着说不准我去,我要怎么办呢。”
莫良缘被严冬尽说得好奇了,问道:“那我要这样,你要怎么办?”
严冬尽身子半起了在莫良缘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声音极轻地说了句:“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的,我们大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如寻常女子一样,遇事就只会哭闹?”
要说严小将军不怎么会说情话吧,有时候他又极会说,至少这一句,就让莫良缘听着很受用。
“别的事我不好说,”严冬尽看着莫良缘道:“至少打仗的事我还是行的,只要折烽不在暗地里害我,我就不会出事,再说了,战事若是顺利,折烽就不会让我上阵的,大哥不在军粮上动手脚,折烽就得护我周全,不是吗?”
“刀枪无眼啊,冬尽,”莫良缘低声叹道,她是真舍不得严冬尽,没哭,只是因为她知道哭没用罢了。
“我夸过你,你可别哭啊,”看莫良缘的神情转悲了,严冬尽忙就说道:“把你丢在京城我还舍不得呢,这不是没办法吗?也不知道云墨哥的伤能不能快点好,不然大哥回辽东了,良缘你不就是得一个人呆在这鬼地方了?”
“所以你要快点回来,”莫良缘低声道:“别让我久等。”
先前没想到莫良缘在一个人呆在京城这码事,这会儿话赶话的,严冬尽想到这一出了严小将军顿时就又不想去折家军中了,再出现禁卫闯宫的事怎么办?再出一回绮罗殿前那样的事怎么办?护国公再起歹念怎么办?严冬尽越想心就越不安,站起了身,严冬尽说:“这事儿我再想想吧。”
莫良缘没想到就这一句话的工夫,严冬尽又改了主意,不解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叔父也是,”严冬尽开口抱怨道:“他怎么就只生了大哥这一个儿子呢?良缘你说,叔父要多几个儿子该多好?”有亲儿子在,哪用得着他去折家军里当人质?
说的好好的话,这位将话题突然就扯到自己父亲生儿子少上面去了,莫良缘跟上严冬尽的这种跳跃,过了一会儿才问:“有我大哥管你还不够,,你还想再多几个哥哥管你?”这是挨打挨骂挨上瘾了吗?
严冬尽很犯愁地看莫良缘,说:“你在京城会不会出事?”
“你与大哥都在军中,若是听闻我有事,你们带兵杀回京城就是,”莫良缘掩嘴一笑,小声道:“想杀我的人,就不怕杀了我后,他们全族都被你与大哥屠尽吗?”
严冬尽没被莫良缘的话哄住,道:“我与大哥就在京城,那个叫易安其的不一样带着禁卫闯宫?今天在绮罗殿前还不是有一大帮当官的嚷嚷着要杀你?”
“可我不是没事吗?”莫良缘还是笑着哄严冬尽:“那些人伤不到我的。”
严冬尽仍是半信半疑。
“快去帮我查查胡氏子女的事啊,”莫良缘轻推了严冬尽一把。
严冬尽这才转身往殿外走了,心里却想着这事他得跟莫桑青再商量商量,反正不能让莫良缘一个人呆在京师城。
“展翼啊,”估摸着严冬尽应该走远了,莫良缘才又冲殿门外喊了一声。
展侍卫长应声进殿。
“替我跑一趟慎刑司吧,”莫良缘招手让展翼到自己的近前,小声道:“去看看有什么人去找过胡氏。”
展翼领了命就要走。
莫良缘在展翼的身后又盯了一句:“不要让人发现了你。”
展翼又应了一声是,快步出去了,跟着莫桑青的人没有废物,展翼有一手易容的本事,在军中时常被莫桑青派出去,领着斥候探查敌情,莫良缘相信凭着展侍卫长的本事,混进慎刑司不是什么难事。
胡氏女这时被宫嬷嬷推进了牢房,听见铁门在身后被人关上,胡氏冲到门前抬手捶门叫喊,铁门被胡氏捶得咣咣作响,不多时后胡氏的喉咙也喊哑了,但门外一直就是毫无动静。
胡氏身靠着铁门往地上滑坐,忽地又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背上跑过,胡氏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身形有半只猫大的老鼠从她脚上跑过。
“呀——”
胡氏女尖叫着跳起身,老鼠受了惊,沿着墙壁跑,钻进了一个鼠洞里。
牢房不大,只能让人半躺着,也没有任何床具桌椅,只墙角靠近鼠洞的地方堆着一堆干草,整间牢房都充斥着一股霉烂的味道,胡氏活到今天,都不曾想过世上还会有如此不堪的地方。站在牢房里不敢坐下,站着也是战战兢兢,胡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自知地在哭,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却又没有勇气寻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氏由站改为蹲在地上痛哭了,身后的铁门在这时响了一声。胡氏夫人一惊,忙站起了身来。
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牢房里只点着一根白蜡,昏暗的光亮之下,胡氏发现来的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
“你,你是谁?”胡氏往后退了一步,背就贴在了泛湿的墙壁上。
来人将铁门轻轻地又推上了,看着胡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