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了,”莫桑青抬手在严冬尽的肩头上拍了一下。
严冬尽看了睿王一眼,想想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小声道:“哥,如果我们是来吵架的,那我们不如不来。”他们犯得上跟一帮子文官打嘴仗吗?
“王爷请,”莫桑青这时冲楼梯口半抬了手臂,请睿王先走。
睿王转身往楼梯口走,有莫桑青在,他倒不担心严冬尽上了楼后会闯出大祸来。
议政楼只有两层楼高,但楼内空间极大,这会儿天晋王朝的朝中重臣们都坐在二楼的敝厅里,看见睿王带着莫桑青和严冬尽上来,众臣没什么欢迎的表示,就好像这是两个突兀的闯入者。
“未沈,复生,坐吧,”睿王带着两人到了自己的坐位旁边,指着方才他下楼时下令空出的两张坐椅,说道:“我们坐下来说。”
也不知道睿王爷是有意还是无意,莫桑青和严冬尽正好与护国公坐了一个面对面。
严冬尽看看在座的人,朝廷的重臣他到现在也没认全,好多人他都不认识。
“礼都不行,”有大臣没等莫桑青和严冬尽坐稳当了,就开口道。
莫桑青道:“不知诸位大人对讨伐李祈的战事,有什么看法?”
“你怎么就能肯定秦……”
“齐王爷开了祠庙驱李祈出族了,”不等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将话说完,莫桑青就道:“这世上哪还有秦王?杜大人该不会不知道李祈已被除族的事吧?”
严冬尽看看这位被他大哥拿话堵住了的老大人,他不认识这位。
“到了现在,诸位还要商议李祈是生是死的事?”莫桑青一脸的惊诧,随即脸上就挂上嘲讽的笑,“是不是等李祈兵临城下了,你们才不商议他的生死,而是商量一下这仗该怎么打?”
“放肆!”几位大人同时出声喝斥莫桑青。
“我这算什么放肆?造反的那个才是放肆,”莫桑青冷笑道。
严冬尽能看出来莫桑青是在演戏呢,他的这个大哥从本性而言,绝不是个会在言语上咄咄逼人的人。
“唉,”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人叹道:“这议政楼里从未有武将踏足过。”
“竖子得势就猖狂,”有人低声附和了一句。
这位是低头说话的,等说完了话再抬头时,这位吏部的上官正好对上了莫桑青一双冰冷的眼,这位大人心里一惊,但随后就是愤怒了,这个武夫竟然敢这样看他?这武夫还要杀了他不成?
“方才王爷还命人去请太后娘娘,”又有大人道:“王爷,议政楼岂是女子能踏足的地方?”
睿王看起来神情疲倦,道:“太后娘娘是要垂帘听政的,圣上年幼,太后娘娘辅佐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本王再说一遍,李祈起兵在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秦,李祈现在在哪里?”有人开口道:“他未死,那他总要有个容身之地吧?”
睿王道:“就是不知道李祈的行踪,所以我们才要坐在这里商量。”
“其实杀秦王妃萧氏与李祈的子女,这是个败招,”有大人起身道:“妻儿俱在京城,李祈又怎会有胆起兵造反?”
“折家人想干什么?”另一个大人开口道:“是谁给折烽的命令,让他去秦王府大开杀戒的?他这样置朝廷法度于何地?”
“折烽是在泄私怨,还是在帮李祈?”又有大人一开口就是一个尖锐无比的问题,“上据我所知,所谓秦王派人去杀折家父子,放火烧宅,其实折家父子连同随从并没有伤亡,折星野要怎么解释?”
“莫未沈,你如今与折家父子走得近,”有大人盯着莫桑青道:“不如你为他们做个辩解好了。”
这就是所谓的议政?严冬尽目瞪口呆,战火眼看着就要燃起,这帮子朝廷大员却在胡搅蛮缠!
莫桑青笑了笑,道:“诸位是要将折家父子划为李祈的同党吗?折家军会是这次讨伐李祈的主力,让诸位失望了,他们不可能是李祈的帮凶。”
“太后娘娘毕竟是个女子,”还是感叹议政楼从未有武夫踏足的杜老大人开口道:“她能分辨出折家父子的心思吗?他们父子上京的事,我看要好好的查一查。”
“这是本王决定的,”睿王开口道:“杜大人不必事事都往太后娘娘身上牵扯。”
睿王对莫良缘的卫护,无疑又激起了在座不少位大人的怒火,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都不是无脑之辈,不至于会相信睿王与莫良缘真有私情,可睿王越维护莫良缘,就越让这些大人担心,日后莫良缘垂帘听政,睿王辅政,这二位联手,就不单单是莫良缘女子当权,莫望北因着女儿的缘故,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最后外戚干政的事了,这里面还有睿王这个臣子权势太重,有可能兄夺弟位的事了。
议政楼里安静了片刻,诸位重臣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在来议政楼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分成几拨聚在一起商议过,商议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要猜秦王的藏身之处这实在太难了,如今天晋的地方将领们都是囤兵自重的,京城里的众臣想知道地方上的军队情况都困难,想从军队中窥见秦王起兵的迹象,这个就更无从谈起了。
无法知道秦王人在何处,要从何地起兵,这要怎么办?最后朝廷重臣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仗是由要武人们去打的,那打仗的事就由给武人们去办好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朝廷里压住武臣的势头。
“王爷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