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乱起来。
那个系列抢劫案闹得寮沟矿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不是最后出了人命,只怕这事还没这么容易结束。
现在劫犯被抓了,就在大家跟前,人人都想挤过去扇两巴掌,踢两脚。
所有人都知道法不责众,打完也找不到谁打的,打坏也不用负责。
出于这种暗黑心理,一些没被抢的人打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
最先煽动人群的几个人趁乱挤出人群,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深藏功与名。
矿区保卫科的人接到命令来到现场的时候,那些人早被打得没有人样了,“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挤进人群中把五个人解救出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联防队员昨天晚上在后王庄附近抢劫,被抓了现行,今天早上押送过来的途中又被以前的受害人认了出来。
保卫科的人头都大了!
悠悠之口,这事影响已经坏了,按不下去也瞒不住,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能处理的了。
只能往上级汇报。
就跟后世各执法单位的“临时工”一样,联防队里的这些成员,都是一些领导家有点远又不太远,还不太成器的亲戚家的孩子。
平日的小事碍于亲戚情面会给包着,真到了违法的人命官司的程度,包不住也不敢包。
这事没人扯皮,都往外推,很快就推诿到了市局手里。
“寮沟矿抢劫案的真凶抓到了?”
老武有些惊讶,又觉得理应如此。
赶紧去请示宋局:“……寮沟矿那边让咱们去把人带回来,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带回来吧!”
不是他们不帮忙捂着,是这帮悍匪上赶着找死,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就是后续问题难处理啊!真凶找到了,冤死的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宋局想到这里,马上招呼老武:“坐,坐下说。”破天荒给老武上了一颗烟。
看着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老武知道这是想把刘明亮家的工作安排让他去做。
这件事他本来也责无旁贷,不过不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老武给宋局把烟点上,自己也闷头抽了一口烟,并不先开口。
宋局吃不住劲先说了。
这事并不难办,他们不是能直接创造经济价值的单位,没钱。
没钱就能理直气壮的要求矿上出面解决这件事。
“在这件事上,矿上得负主要责任,劫犯就是他们内部的人,还有,我们得抓紧把人提回来,我之前研究过卷宗,只怕他们内部还有内应。”
宋局指示:“挖,深挖,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听说还有内应,宋局兴奋的搓着两只手,煤矿的责任越大,后续问题越好解决。
说不定还能弄到些办案经费。
老武也趁机提了一些条件,然后赶紧告辞:“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争取快审快结。”
“快去,快去。”
何小东把何大毛派去协助老武。
坐在车上,何大毛说:“我大哥那天抓到人的时候问了几句,他说这些人应该还做过其它案子,
那个木杆叫铁杆木,是以前咱们这一带土匪用的专业手法,是配合绊马索的专业抢劫工具。”
寮沟一带山高沟深,以前可是土匪的老窝。
之所以用木杆而不直接用铁杆,是因为这种木杆比铁杆结实还轻巧。
还有,过去的马车都是木轱辘,用木杆不会发出金石之声,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发现马车停下来,一般人会以为是车出了故障,下车查看的时候就被出其不意的制服了。
听着何大毛解释着过去的土匪的作案手法,很快车就到了寮沟矿。
“不急着提回去,先突审,省得咱们还要来回跑折腾,把他们的同伙一窝端了。”何大毛说。
那个内应的会计已经闻风跑了,跟单位请假躲起来了。不过他们早有安排,那人藏身的地方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中。
这边审出来,那边就把人给抓了回来,一点都没耽误。
矿上领导的脸都绿了。
“铁杆木哪里来的?谁教的你们这些作案的手法?”审讯还在继续。
“说吧,说出来你的罪名就轻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谁教的谁就是主谋,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旦被抓到,都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把自己摘干净。
“胡会计,胡会计教的。”
“胡会计是小斌的表叔,他教的小斌。”
……
小斌就是那天晚上被何小东询问的那个干巴瘦青年。
对胡会计的提审并不顺利,他百般抵赖。
不过,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抢劫,但是销赃的环节他参与了。
拿着结果去找过程,比不知道结果去找结果简单的多。
只需要一丁点线索就能找出真相。
在找回来的受害人的赃物手表面前,胡会计再也坚持不住了。
“撂了吗?”何大毛问。
“撂了,他爷爷解放前跟着一队马子做师爷,劫了南大街的一个富户,把人撕了票,被那家人给灭了,
他爷爷和另一个土匪逃跑了,他会这些是他爷爷跟那个人喝酒聊天的时候他偷偷听来的,
那根铁杆木是他爷爷留下来的,本来是个枪杆,后来大炼钢铁的时候枪头被收走炼铁了。”
因为不涉及案情,老武当成闲话说给何大毛听。
只是何大毛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不是陆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