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的车往前走!去几个人护住太子殿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揪过一个刚挣扎着爬起来的女侍卫,说:“你们都在这儿给我拉弓!空着拉!”自己转身跃上了马车顶。
我刚才置身圈外,总算来得及在这几招中看明白,袁落风虽然使的是双刀,但他是个左撇子,左手比右手更为自如。这也正是他难对付的地方之一。我从一辆马车顶蹦向另一辆马车顶,焦急地等待着弓弦的声音。
鵟英领已经爬起来和袁落风战在一处,又被一脚踢翻在地。
正在这时候,多把弓弦一齐振动的“嗡”声在嘈杂中传来。我等的就是这个!袁落风再厉害,也要忌惮一下背后射来的冷箭。就趁他这分神的这一刻,我把自己手里的头盔冲他砸了下过去。
这点伎俩怎么暗算得了他,他一个回身就砍飞了这个带鸟毛的铁壳子。我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右手里握了许久的刀朝他掷去。
就趁着他的两把刀因为阻挡我扔的器物分开的那一刻,我从车顶纵身跃下,一头顶在他肚子上,两手立刻抓上了他的左手腕。
妈的,下盘真稳。我整个人跳下来撞在他身上,叫别人早仰八叉了,他只不过后退了几步。手我是抓住了,可是想扫他的腿却完全扫不动。我只好把腿一缩,两条腿都盘在他一条腿上。
“你上!快!”我喊完这一声,就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整个人缠在袁落风身上,不让他自如施展。
“滚!”袁落风想用内力把我抖出去,但我也是把自己所有的内力都用在两臂和两腿上,不让自己被抖下来。
“滚!”他的刀重重地落在我背上,但是刀刃顺着礼甲的花纹滑走了。
苍天有眼!这身花里胡哨的礼甲不是光好看的!只要这一下没砍死我,我就还有时间让他也多少挨一下。精神都在他的一举一动上,周围发生的什么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我只要把自己蜷紧了,拿紧了他擅长的这只手,只要再挺一阵就行!
他身上缠着个我,躲避和出击都变得吃力,他的心气也跟着暴躁起来,又破口骂道:“楚宏赉,你这个小人!为了一个女人背弃同我的承诺,这会儿又躲在一群女人后面!”
骂吧,骂得好——就是打不着才急得骂啊!我这个法子有戏,只希望鵟英领刚才听明白了我那一句话,我是豁出自己来拖住袁落风,叫他来打。
“你给我滚!”
我咬紧牙关等着礼甲再替我扛住一刀,能多拖他一刻就多拖他一刻。可是,落在我背上的不是刀刃,而是巴掌。
他用掌打我,是刀掉了么?!
还没顾得上睁眼看看是不是这样,就觉得一股力量把我整个人往下压,就像有人给我背上放了一块我扛不动的巨石。我似乎感到盔甲在变形,我的骨头连同五脏六腑也在这股力量之下迅速缩小。我,我是被拍扁了吧,大概是因为骨头五脏都缩成了一摊,紧接着我就觉得像一口吞进去了整个大馒头,喉头胸口都顶得满满的,噎得透不过气来。
不疼,竟然不疼。
怎么不疼呢?
不对,慢慢地开始疼了。
还是像噎着了那样,顶得前胸后背都疼,卡在哪儿不上不下,慢慢膨胀,慢慢蔓延到整个腔子。
他是急着摆脱我,正经使出自己的内力打我,这是我准备好的。我把剩余的一点力气都用在两手上,指望着这阵闷痛能像一般挨了打一样,疼一阵就慢慢过去。
可是,腔子里面还是越来越胀,气还是越来越闷。我的牙实在是咬不住了,一股子腥秽粘稠的液体从嗓子眼里倾泻而出。
好像,好像没有那么堵了,又不疼了,可是,我还抓着袁落风么?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和腿了。
嘴里的腥气也呛到了鼻子里,喘不上气来,我是吐了口血吧。我看看我现在是在哪儿,是不是吐了血。他刀是掉了还是扔了?
我刚费力撬开眼皮,连地面都没有看清,就是一片黑蒙,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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