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连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我说这就对了,供品和上香都是与鬼神沟通的方式,不上香就没法招神,我们这位从泰国的法师也一样,只不过他自幼念经,会用经咒随时把附近的鬼神给请来,所以只要鬼神发现有人作恶,才会顺便收拾他,不然中国那么多坏蛋,为什么没好报的极少,大多数都活得好好的。
经我这么一通解释,所有人都点头称是。说实话,我这套理论连自己都相信,何况他们这些穷村民。阿赞平度再次施咒,白老板又开始在地上打挺,来回翻滚吐白沫,最后昏死过去。
折腾之后,白老板再次醒来,已经不用我们再多解释,包括村主任、张二舅等人在内的所有村民都劝白老板,你已经被鬼神缠上,再不改邪归正就要小命不保。白老板从表情就能看出仍然不信,但自己的经历摆在这里,而且他明显对东南亚邪术没什么了解,听说只有阿赞平度能用经咒加持,消除他的罪孽,只好勉强同意。
他开车带着村主任和张二舅去了趟县城,取出二十五万元现金,回到村里,白老板说他做生意也没少折腾,每人平均按三万算,扣除五千辛苦费退两万五,别的不管。村民们一看还能退回来钱,都同意了,于是过来领钱。高雄让村民们给她们每人留一千路费,这十名妇女都坐着白老板的汽车和张二舅的农用三轮车离开村子。白老板车里坐了四个,张二舅的三轮后斗里坐了仨,再加上我们三人,算是第一趟。长话短说,车直接开到衡水市火车站,白老板把人卸下,立刻让我们帮他驱鬼。
高雄摇摇头说现在不行,必须得看到这十名妇女都登上各自回家的火车才可以。白老板直运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同意。他开车回村又拉了第二趟,这十名妇女在火车站都哭成泪人,好几个要给我们跪下。我和高雄连忙劝,说你们别这样,万一被警察发现,到时候就说不清楚,反而更麻烦。这十人才止住哭声,各自买票走了。
等她们全都登上火车,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阿赞平度在屋里给白老板施法,他掏出一小瓶液体让他服下,高雄说这东西是泰国的,名叫“驱邪油”,再配合经咒加持,就能消除你以前犯下的罪孽,保证你没事。
白老板不信也得信,解降的过程很简单,十几分钟过后,白老板昏昏睡去,我们三人也没跟他打招呼,直接离开,从衡水乘火车来到石家庄,想起之前张二舅的外甥女张春芝打工的那家驴肉面馆,我还有一百块钱押在老板娘手中,就跟高雄去了趟。没想到老板娘矢口否认,硬说我早就把驴肉给取走,说什么也不给。高雄瞪起眼睛,想打电话报警跟她闹,我摆摆手说算了,占小便宜吃大亏,这种人早晚跌大跟头。
老板娘哼了声,显然并不认同,等我俩走出面馆时,还能听到她在身后跟女服务员的讥笑。
从石家庄乘火车再到北京,路上,我似乎觉得自己还在做梦,这桩生意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居然解救了十名被拐卖的妇女,我总觉得是不是应该把这事捅出去,就算不上报纸,怎么也得在网络上发文吧?
把这个想法跟高雄说了说,没想到他居然反对:“不行,你这等于是坑了那些女人!”
“这是什么逻辑?”我没明白。高雄说,捅出去的话,绝不仅仅是那些村民愚昧无知,还等于告诉所有人,从县到乡再到村,这些地方的领导都有问题,都失职,而且那个白老板和相关的贩子都有可能曝光。这样的话,谁敢保证没人恼羞成怒,去找那十名女子的麻烦?
听他这么说,我想了半天才想通,高雄为人处世经验老道,听他的没错,于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数年后,当我倒霉时,回想起这类生意,才明白就是因为这种无意中的积德,才让我不至于倒霉到有性命之忧,或者永无翻身之日,而现在看到很多卖佛牌的商人,不是自己变得魔魔怔怔,就是破财倒霉,都是因为太过贪婪,从不做积德生意,只坑人不帮人的原因。
在村子里耽误了半个多月,从北京回到沈阳,算了笔账,阿赞南雅那边我赚到八千,阿赞平度这边我和高雄平分两万利润,收成是很不错的。虽然在村子里吃和住的条件都不咋地,但我却并没觉得有多不好,反而因为又丰富了阅历而觉得收获更多。
以前,那个张二舅的外甥女张春芝并不懂得上网,但半年后的某天,我发现有个陌生人加我的qq号,网名就叫“张春芝”,再看头像也是她自己的,才知道是她。我很奇怪,问她怎么知道我的qq号码,她打字很慢,而且错字也多,明显刚学会:“饭店的同事教我上网玩,还教我怎么百度,我无聊就搜你名字和手机号,找到你的qq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想你加我干什么,我和你能有什么可聊的,也就没理。无意中我不小心点开她的qq空间,发现相册里有十几张照片,应该是她用手机在村里拍的,里面还有张二舅两口子。其中有张照片拍的是村中土路,张二舅正在吃黄瓜,背景是一户村民的院子,院门开着,有个年轻女人坐在院内,目光呆滞,旁边站着两名老年村民。
把照片放大了再看,这两名老年村民我也记得,好像住张二舅家对面,他们的儿子四十多岁还在打光棍。现在居然多了名年轻女人,我很疑惑,但照片的像素不高,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