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36/36575/
长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偏僻无人的狭窄小巷里,身着绣金松石墨袍的男人轻轻转动指间扳指,沉默良久后,声音低沉清冷:“你是孤唯一深爱的女人,如此,还不够吗”
远处响起小孩子的笑闹与炮竹声,祭祀丰收的仪式已经开始。
小巷冷冷清清。
沈妙言默默流了许久的眼泪,最后无力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深深凝视向这个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男人,“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你都不曾给过我。”
男人挑眉,“比如”
“比如,尊重。”小姑娘收回视线,实在疲于应付他,失望地扶着墙朝外走。
君天澜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扯到自己怀中。
沈妙言脊背贴着他健硕的胸膛,还未来得及反应,他身子前倾,霸道地朝她沾血的唇瓣重重吻下,声音嘶哑宛如盘踞在阴暗角落的毒蛇,“沈嘉,你又何曾尊重过我”
琥珀色瞳眸骤然放大。
戴着狐狸面具的贵公子去而复返,静静立在巷子口,手脚冰凉,声音晦涩,“妙妙。”
沈妙言呆呆望着他,身后男人的唇瓣还贴在她的唇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扭头回望,“沈嘉。”
他的另一只手牢牢箍着她的腰,不让她朝前迈出半步。
宛如毒蛇,将她从头至尾地缠绕起来。
君舒影摘下狐狸面具,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在灯火映照下,仿佛盛了盈盈水光,看起来妖娆又悲伤,“妙妙”
他缓步走向她,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少女身后的君天澜,似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散发出霸道凛冽的气势,辗转啃咬着她那带血的唇瓣,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占有欲与警告,“你敢”
君舒影垂着眼帘,明明只是亲吻她的手背,却渐渐地加大力道,到最后,竟狠狠在她的手背上噬咬起来。
清淡的莲花香,与甘露味儿的大象藏香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沈妙言觉得自己好像要死掉了。
另一边。
谢陶抛了无数次,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才终于将红绸带抛上榕树枝桠。
她心满意足地站在树下凝望那条丝带,双手合十,暗自又将心愿念了好几遍,正欢欢喜喜时,才惊觉钦原哥哥仍旧不见踪迹。
迟疑的目光扫向四周,四周祈愿的人渐渐稀少,萧家那位二公子正悠闲地坐在圈椅上,好似是欣赏完了她抛掷丝带这场戏,唇角噙着十分惬意的微笑。
她将视线转开,走到最开始顾钦原消失的地方,乖乖待在那儿等。
也许钦原哥哥只是临时有事走开来不及和她打招呼,等他回来寻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这里寻她的。
小半个时辰过去。
四周的人都去闹市看花灯了,顾钦原仍旧没有回来。
萧城诀走到她身边,有意逗她玩,“你家钦原哥哥不要你了。”
“你胡说”
萧城诀眉眼弯弯,“我不骗你,他真的不要你了,不然他怎么还不回来寻你呢”
他觉着逗这小姑娘玩,真是天底下第一大趣事。
然而谢陶是个不经逗的,小脸慌张地朝四周看,有点儿紧张地搅起帕子,“钦原哥哥说喜欢我,他不会不要我的”
萧城诀嗤笑一声,忽然扭过她的脸,迫使她盯着他,“他说他喜欢你你就相信,那本公子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两人目光相对。
谢陶的双眼太过纯净,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那是还没有被尘世玷污的灵魂。
萧城诀的心猛地跳了跳。
明明是在问对方,可为何
他觉得,他有点儿相信,他喜欢她
谢陶使劲儿推开他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萧城诀嗅到空气中的火硝味儿,面色陡然一变,拉过谢陶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护在身前,猛地朝前方跃去。
承载着无数大周人信仰的神树,爆炸了。
爆炸声剧烈,将远处偏僻小巷里的三人惊到。
沈妙言费了吃奶的力气挣脱开那两人,寻着爆炸声奔去。
君天澜与君舒影对面而立。
视线交错,君舒影淡淡道:“小妙妙还是住在我府中,皇兄可有意见”
君天澜转身朝小巷另一头走去,“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她会继续住在宣王府。
他转动着墨玉扳指,唇角勾起一抹等候猎物的冰冷微笑,可是
他在小巷尽头站定,盯着远处爆炸开的火焰,暗红色瞳眸中满是算计与志在必得,她一定会主动回太子府找他。
今夜负责镐京城安危的乃是大理寺少卿,薛远。
他带人迅速赶到神树附近,只见神树整个树冠都燃烧着,那些承载着心愿的红绸被卷进火舌,看起来凄凉无力。
“马上救火”
他沉着命令,目光落在前方,只见萧城诀抱着震晕过去的谢陶,正匆匆奔过来。
刚奔到安全地带,萧城诀便再也支撑不住,朝前猛地栽倒,也晕厥了过去。
薛远看见他的后背血淋淋的,全是炸伤。
萧城诀入狱了,以蓄意破坏神树的罪名。
当时神树附近只有他和谢陶两个人,远处还有几个路过的百姓,那些百姓一口咬定看见是萧城诀刻意毁坏神树,原因是看见顾家二少夫人为顾二公子祈福,吃醋导致。
这个理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