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温温地解释着,俨然是耐心至极的模样。/0/379/
可惜,沈妙言并不想领情。
她仍旧翻着书页,唇角不悦地下压。
她觉着,这大约就是君天澜不如君舒影的地方了。
若今儿处事的是君舒影,顾湘湘哪里能活着离开皇后,那个男人,他甚至会把顾湘湘慢慢折磨死,以供她解气。
而君天澜在外边儿敲了半天门,仍旧不见他的妙妙来给他开门。
他正难堪时,恰夜凛从游廊处经过,手里还拿着酥点,大约是要拿去给添香的。
他望了眼自家主子,又望了眼紧闭的门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笑道:“可是小姐不让主子进去?添香也时常不让卑职进屋,主子大可从窗户爬进去就成了。”
君天澜面无表情,“朕与你不一样,朕不过是站在这里欣赏风景罢了。”
夜凛立即流露出一抹鄙夷的表情来。
欣赏风景能欣赏到人家门口?!
打死他都不信!
君天澜又瞥见他手里端着的酥点,伸手夺过,淡淡道:“退下罢。”
夜凛:“……”
这是他亲手做给添香吃的!
可他到底不敢违逆了君天澜,只得悻悻退下。
君天澜盯着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慢吞吞绕到殿后窗户旁,推开雕窗撩起锦袍,利落地一翻而进。
沈妙言没料到他竟然敢翻窗进来,忙合上书,指着门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君天澜既进来了,自然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他厚着脸皮挨了沈妙言坐下,把手里的酥点端给她瞧:“我专为妙妙亲手做的,妙妙尝尝?”
沈妙言余光瞥向那碗酥点。
造型精致玲珑的紫薯莲花酥,透着楚国江南才有的清甜酥脆。
这是周宫里鲜少能吃到的……
沈妙言嗅着家乡的莲花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瞥了眼满脸期待的男人,轻哼一声,傲娇地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枚小酥莲送到唇畔。
那酥莲做得着实精致玲珑,小小圆圆的一只,外皮酥黄焦脆,一口咬下去,紫薯的甘甜与莲花的清香立即弥散在唇齿之间,令人仿佛置身于楚国江南热闹的寻常街巷之间。
“好吃否?”
君天澜笑问。
沈妙言歪了歪头,并不搭理他,却在吃完那只小酥莲之后,又马上拈起另一只。
显然是喜欢的模样。
君天澜放了心,随口扯出哄她的假话来:“这酥点,我可是学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便凭着这个,妙妙也不该冷落我。”
“说了多少遍,我才不是你的妙妙,我叫凤妃夕,若要寻你的妙妙,天南海北你去寻就是,可莫要与我亲近……”
少女赌气,怎么都不肯同他说实话。
君天澜替她细细擦拭去唇畔的碎屑,声音仍旧温温的:“我的妙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叫我去何处寻她?”
说完,见窗外天色暗淡,宫女们都在举着竹竿把宫灯挂到殿檐下。
他想了想,起身去外间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单膝在沈妙言跟前跪下,替她除掉鞋袜,捧着她那双玉足,慢慢放进热水里浸泡。
水盆中放了些安神解乏的药材,这么泡着,令人十分舒服。
沈妙言一手捧着莲花酥碗儿,一手往嘴里塞着点心,低眸看向这个男人,只见他低眉顺眼,正细细为自己揉捏双脚。
虔诚卑微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为帝王者的霸道。
她咬碎饼子,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人惯会装腔作势,正所谓狗改不了那啥,难不成他今后都会这般对她好吗?
自然不是。
他今夜伏低做小,不过是因为他放走顾湘湘,干了对不起她的事儿罢了。
她想着,故意抬起一只湿漉漉的脚丫子按到君天澜的面颊上,“顾湘湘一日不死,你便是献再多的殷勤,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的脚软绵绵的,水珠子顺着君天澜的面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然而他半点儿都不生气,只握住少女纤细的脚踝,仍旧笑容温温,“既妙妙要她马上死,那我便不让她在去洛阳路上死好了。千万种死法,妙妙想让她如何死?”
此时已是入夜,殿中琉璃灯盏暖白温柔,斑驳的光影跳跃在他的侧颊上,他薄唇的弧度很好看英俊,暗红狭长的凤眸中更是盛满了浓浓的宠溺。
沈妙言疑惑地歪头,想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
半晌后,她只得道:“你若果真替我杀了顾湘湘,倒也算做了好事。至于死法,于她,我只认为她值得世间最残酷的死法。”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焚城地底,她怀着巨大的生还希望爬出岩浆,却被顾湘湘再度推入的痛苦。
那个女人残忍至极。
她碾压她的指骨,用各种言语羞辱她,直至剥夺了她的生命。
烈火焚身之痛,此生若不百倍相还,她枉重生一回!
“我已想到了一种最适合她的死法,过几日,请妙妙观看。”
君天澜替她按完脚,拿帕子细细给她擦拭干净上面的水珠,继而低头吻上她的双足。
他的吻很轻,如同蝴蝶落于花间。
他细细绵绵地吻过她的脚趾、脚背,继而吻上她的脚踝。
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掌,轻轻褪开少女的罗裙。
一双纤细白腻、骨肉匀停的小腿,便出现在了男人眼中。
他慢慢站起身,柔柔吻过她的小腿与膝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