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走走,很快就回到了山寺。/46/46147/
今日天气好,寺里来上香的百姓很多。
两人穿过几座热闹的佛殿,沿着抄手游廊,很快来到后院。
凤樱樱眼尖,一眼看到正在水井旁打水的小和尚,忙不迭冲过去:“小和尚、小和尚!”
沈妙言好奇地望过去,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宛如遇到女山贼似的,连葫芦瓢都不要了,挑起两桶水就要跑。
然而凤樱樱更快,一把拉住他,蹦跶得欢实:“小和尚,我给你留了春笋,你快尝尝鲜不鲜!”
“阿弥陀佛……”秀缘放下扁担,朝她合拢双掌,“贫道乃是出家人,女施主还是与贫道保持些距离——”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凤樱樱一边跺脚一边捂耳朵。
沈妙言望着这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唇角不觉微微翘起。
她正看得出神,不防纤腰一紧,整个人倒撞进一个宽大的胸膛里。
“四哥……”
她收回视线,轻声唤道。
君天澜摩挲着她的细腰,淡淡道:“我有些话,想与妙妙说。”
语毕,也不问沈妙言是否想听他说,便抱着她,几个起落,朝后山掠去。
白日里极热闹的姻缘石,此时竟半个人影都没有。
沈妙言扶着那大山石堪堪站稳,余光扫过四周,暗道大约是这厮动用了势力,叫方丈把香客们都拦在了寺里。
君天澜负手,“子夜时分,向姻缘石许愿,可让破碎的姻缘重新续在一起……这般荒谬的话,可是妙妙编造出来的?”
山风吹起他的袍摆,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阴沉晦涩。
“是顾湘湘告诉你的吗?”沈妙言迎上他的视线,眼底讽刺,“我不过是听宫中宫女所言,在路上随口一说罢了。怎么,这也值得皇上动怒?”
“那真是巧,妙妙随口一说,就让钦原在此处撞上谢陶与张祁云……”君天澜低笑了声,“我若把谢陶抓了,再拷问张祁云,你说,他会不会告知朕实情?”
沈妙言垂眸沉默。
男人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强硬抬起她的下颌,嗓音中透出几分冷意:“看着朕!”
沈妙言抬眸,目光倔强。
男人正要说话,顾湘湘哭着跑了过来,“表哥,二哥他,二哥他……”
她尾音发颤,只捂着嘴使劲儿哭,显然不是作假。
君天澜心头一颤,丢下沈妙言,施展轻功朝禅房掠去。
顾湘湘忙拎着裙摆跟着往回跑。
沈妙言抬手摸着下巴处的月牙形掐痕,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靠着山石,慢慢往下滑。
双腿,竟有些发软……
若顾钦原果真死在她手中,君天澜,真的不会杀她吗?
她,忽然没了把握。
……
顾钦原的病情,突然之间恶化了。
君天澜赶过来的时候,寺里几名高僧纷纷尴尬地表示无能为力。
好在太医院的人很快赶了来,连白清觉都被夜凛请到了寺里。
太医院的一大帮人有老有少,然而其医术加起来也比不过白清觉,因此不等君天澜发话,院判便极有眼色地招呼众人退到禅院里。
偏偏其中几名久未出世的老者,倒是先看不起白清觉来。
为首的老先生,抚着及腰长的胡须,四平八稳地坐了,正色道:“我等服侍过两位先帝,医术水平自然非同小可。”
正为顾钦原把脉的白清觉冷笑了声,扫了眼坐在窗边的君天澜,见他并不说话,于是利落地起身收拾药箱,“既如此,那便请先生为相爷诊脉。”
他是天下闻名的鬼医,何曾被人这般挤兑过。
那老者并不在意他,抬了抬手,立即有另一名老先生去给顾钦原诊脉。
把了半天脉,那老先生笑道:“不过是忧思过度所致,之前这几位大师开得药方,太过柔和,所以才没能起作用。”
白清觉背着药箱正要离开,闻言,轻笑出声。
众人皆都望向他。
为首的老先生抚须,冷声道:“小子,你笑什么?”
“笑你们糊涂。”
“清觉。”君天澜蹙眉。
白清觉放下药箱,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眼底多了几分沉重,“我虽厌恶钦原他宠妾灭妻,却也怜他如今妻离子散。若皇上果真信我,便请叫这些人都退到院子里。”
上次为钦原看诊,他并未亲自诊脉,只扫了眼那群御医开得药方,稍作修改了事。
反正钦原已经服食了麒麟血,便是有什么副作用,却也应当很快就能好起来。
然而今日诊脉,却叫他暗暗心惊。
君天澜自是信他的,于是挥手示意太医院的人全部退下。
那群老者不甘不愿地离开之后,白清觉又遣散了满屋子的侍女,连顾湘湘都没能留下来。
门窗紧闭,他坐回到床榻边的绣墩上,又仔细给顾钦原复诊过脉,才若有所思地睁开眼:“果然。”
“如何?”
“顾兄被人下了毒。”
话音落地,君天澜一怔。
“他在镐京城中,可是有什么仇家?”白清觉问完,又觉得多此一问。
顾钦原是丞相,为了给君天澜扫平朝中障碍,不知对多少世家贵族下了狠手。
仇家?
朝堂上,三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他仇家!
君天澜垂眸,把朝中百官都过滤了一遍,却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最后,他只得揉着眉心道:“先解毒吧。”
白清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