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必道:“何必要那么多人?先从中筛选一下,若有真才实学,就让他们先治一治别的病试试身手,总不能像今天这样不分高下地全来给你看病,一千多个人看下来,没病也治出病了,你说是不是?”
南必在忽必烈身旁就常常参与朝政,后宫的大事也要经手,一番话说得切中要害,程越不由拍手叫好,笑道:“好主意!这样一来,一千多人最多只能剩下两三百,也免得我受罪。23u更新最快”当下便修书一封,令人火速送往临安。
程越的船队沿大运河一路南下,七天后,前方便是元宋的边界。阿尔默色不能再送,上船辞行。
阿尔默色走后,南必兴奋地问道:“程越,你凯旋而归,大宋会派谁来徐州迎接你?”
程越摇头笑道:“脱温不花的驻地就是徐州,至于其他的官员么,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忙得很,为什么要来迎接我?”
众嫔妃大感意外,奴罕惊讶地道:“你是大宋的执政大学士,任凭哪一省的官员都要仰你的鼻息,还都是由你任命的,为何敢如此怠慢你?”
程越摇头道:“不是怠慢,这才是正常的。试问他们来迎接我做什么?不过是讲些奉承话,让我面子上看起来好看而已,一无用处。如今正是农时,对百姓更是劳民伤财。自我主政以来,早已下令免除了这些迎来送往的无聊事务,所有官吏的考核,皆以政绩为先。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倘若非要放下公事到异地来迎接我,非但无功,反而有过,所以进徐州时,除了当地的官吏,不会见到别人。”
众嫔妃皆为之赞叹,对程越更加佩服。
程越接着道:“另外还有,大宋不习惯跪拜,即使你们身份贵重,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给你们下跪,你们反而要习惯起来。若是你们因此对人发脾气,我可不会为你们说话。”
阔阔伦和八八罕自然知晓,南必等人却听得苦笑连连。她们从小就看惯了各族的人给她们磕头,许多汉人甚至要连滚带爬地凑到她们面前,何曾想过普通的汉人有一天可以在她们面前挺胸抬头的?但这就是南宋的规矩,她们不愿意也不行。
再过一个时辰,船队驶过边界,终于抵达徐州地界!船上和岸边的宋军发出阵阵欢呼,处处一片欢声笑语。
所有没到过大宋的人全都涌上甲板,冲上船头,兴奋地四面张望这里就是全天下最富庶、最强盛、最优美的国度!
大宋!
沿着运河两岸,阡陌纵横,处处一片翠绿,远山如织,令人心旷神怡!
程越的御舟一现身,在农田里耕作的农人全都欢呼着蜂拥而来,有的向御舟跪拜,有的则向水中抛洒鲜花,自发地用最隆重的礼仪迎接程越。
程越也走上船头,向他们挥手致意。
农人们更加高兴,一齐放声高呼道:“大都督威震天下,大宋万民平安!”
一路行来,即便以南必、真金、八思八等人之尊,也没有百姓自发地像这样迎接一回,众人见程越在南宋如此深得民心,不禁都为之感慨赞叹。
很快,前面便看到一彪人马纵马而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奉程越之命先遣的脱温不花!
脱温不花已先一步回到徐州,得知程越进入大宋后,立即率众前来。
程越命他上船,脱温不花一登上甲板,便乐呵呵地道:“大都督,徐州已经安排好,请大都督带各位贵人到徐州暂歇。”
程越摇头道:“不了,直接到苏州,中途一刻也不停。”
脱温不花一怔,道:“大都督,用得着这么急么?”
程越道:“我们这么多人,徐州经历战乱不久,莫要打扰百姓,穿城而过最好,你去传令吧。”脱温不花只得从命。
一旁的伯要兀真悄悄对塔剌海道:“程越为何如此得民众拥戴,可见一斑。”
塔剌海连连点头,想起蒙古人对百姓的盘剥,十分惭愧。
程越对脱温不花道:“你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么?”
脱温不花道:“是,属下已安排妥当。”
程越道:“那就好,你们这些将领,各带亲军随我去临安,我们要商量一下南征的事。”
脱温不花大喜,笑道:“大都督,这次南征也有我的份么?”
程越笑道:“当然,除非你不想去。没有南征,就没有西征,你们不去打一仗行么?就算不是第一批出兵,你也得明白我的计划,回来积极备战,所有人都得到临安。”
脱温不花哈哈大笑,道:“好得很!我们这些人又可以并肩作战了,到时候一定要喝个痛快!”
程越道:“去吧,点齐一千亲军,跟上我的船。”
脱温不花敬礼领命,立即下船回去点兵。果然是回到了大宋,从头至尾,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跪拜。
程越的命令传了出去,不久后,装载喇嘛的几艘船上有了骚动。原因是喇嘛十分不习惯久居船上,他们坐的又是远不如御舟的小船,很多人吐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南宋,非要下船活动一下。
程越当即传令,下船的喇嘛一律集中起来送回大都,这才制止了喇嘛们。其实他们怕的是,这位南宋的大都督,对喇嘛恨之入骨,会不会在半路上把他们全沉进水里?
船队再前行五日,苏州已遥遥在望!
江面大阔,大大小小的船队穿梭不断,全都满载着各种货物。渔歌嘹唱,穿着雅致的船娘俏立船头。风景秀丽,处处欣欣向荣,好一派富庶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