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母女两一路上小声地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互相依偎着取暖。
这一幕深刻地印在了万楚儿的心底,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多艰难,每一次想起,她那冷硬的心就会变得柔软。
到达梧桐的时候,万楚儿和白芷惜快要冻僵了。
车停稳后,万楚儿没有动,而是伸出手开始按捏白芷惜的腿,白芷惜的腿麻了。
“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白芷惜试图阻止女儿。
万楚儿倔强道:“别动。”
她的手轻柔地在白芷惜腿上穴位出按捏,上辈子江克楚给她按过几次,每次按的时候,都不会弄疼她,江克楚认真地给她讲解过,按在穴位上,很快就能解麻还不疼。
小孙上来搬三轮车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腿麻了吧,慢慢揉,不着急,这车今晚就停这里了,你们什么时候好了,再什么时候走。”
万楚儿默了默,还是说道:“谢谢孙大哥了。”
她起身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递给了小孙,“今天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如果还想去万州,尽管来找我就是。”小孙高兴地接过了钱,很快与别人一起把三轮车给抬了下去。
万楚儿又蹲在白芷惜跟前给她按腿,白芷惜慈爱地看着女儿,说道:“你做的很好,人家与我们非亲非故,帮了我们,我们就该感谢。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万楚儿低头不说话,她心里还是堵,白芷惜的腿冰冷。
白芷惜伸手把女儿的一绺头发别到耳后,说道:“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一张冰冷发怒的脸,所以不要随随便便生气,你也跟妈妈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我们不过吃这么一点点苦,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生气。”
终于白芷惜觉得自己的腿又轻松自如了,她拉起女儿,一起慢慢爬下了车斗。
此时已经快要十点钟,货运站里依然灯火通明,一片忙碌。
司机们的吼叫声,工人们忙碌着卸货。
白芷惜道:“看,这么晚这么冷,还有很多人在忙碌,我们却能回家了。”
万楚儿看了看周围的忙碌,终于“嗯”了一声。
“妈,我来蹬三轮吧,你坐上去。”
白芷惜笑道:“还是我来蹬吧,蹬着三轮车也暖和,你不是天天都在锻炼身体么,干脆跑回去好了。”
万楚儿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说道:“好。”
寒冷的冬夜,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路灯将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白芷惜蹬着三轮,万楚儿跑在旁边,她一会儿加快速度,很快跑出白芷惜老远,然后又返回来,再跑出去,再跑回来......
短短一段路,她硬是跑出一身汗。
等看到小院上锁的门后,万楚儿笑道:“我们终于回来了。”
跑了一趟,她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白芷惜肯定是看她不痛快,所以才提议让她跑步的吧。
白芷惜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她上辈子怎么就没有珍惜呢,还好老天待她不薄,让她重来一次。
进了家门,万楚儿抢着生炉子,白芷惜准备做饭。
母女二人一人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下肚后,整个人才算是缓了过来。
她们也不想干别的,干脆把今天一天挣得钱全都倒在桌子上。
二人兴致勃勃地整理着钱,看白芷惜脸上笑容不断,万楚儿也觉得眼前的钱变得可爱。
“除去成本,我们今天挣了六百,幸好听了你的,不然这个过年就浪费了。”白芷惜兴奋地说道,“明天你在家看着,妈出去收野货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再走一趟万州,最好后天就出发。
万楚儿笑着答应了,经过今天的售卖,白芷惜完全清楚万州人需要什么年货,而且砍价也比她厉害的多。
定下明天的计划后,见时间不早了,母女二人洗漱了下,就都躺下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便忙碌了起来,先在梧桐县各个市场跑,收好了野货,就跑万州,在万州卖了后,再回梧桐收野货。
后来,万楚儿突发奇想,与白纸直接跑到隔壁县去收野货,梧桐到隔壁县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半天时间足够了,这样她们又收了很多野物。
除了去万州卖年货,还得保证梧桐县里的酱菜供应,可算是忙坏了。
后来白芷惜干脆给廖大姐多出了些钱,让廖大姐除了送酱菜外,还帮忙买菜、做酱菜,这才算把这几天给糊弄下来。
忙完这几天,白芷惜和万楚儿二人各累瘦了五斤。
虽然人瘦了,但是精神头却非常好,因为就年前十来天的时间,她们贩卖年货挣了三千多。
到年前,每天都是早起晚睡,一共又跑了万州四次,腊月二十九那天才从万州回来。
腊月三十那天,二人一觉睡到上午十来点,在廖大姐的敲门声中,才起了床。
梧桐县大大小小的饭店宾馆、杂货铺什么的都关门了,过年期间不用送酱菜了,廖大姐是来结账的。
打发走廖大姐,白芷惜和万楚儿将家里又彻底打扫一番,赶在天黑前,收拾了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去县城里的澡堂洗过年澡。
总算是可以轻轻松松地过一个年了。
除夕夜,白芷惜做了一桌子菜,院子里挂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电视里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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