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低头思索,缓缓说道:“如此说来,将崂山县建成一座以渔民为主的县城,必将得到其他州县的大力支持。”县令连续点头,说道:“各州县求之不得!”王浩说道:“明日我在酒楼中设宴款待县令与钦差,咱们就崂山县土地划分先拿出初步规章。今日,先行告辞!”县令说道:“公子繁忙,在下不便挽留,恭送公子!”说完送王浩离开县衙。王浩住在驿站的西厢房,钦差住在驿站东厢房。返回驿站之后,王浩拜访了钦差,邀请明日酒楼赴宴,而后返回自己房间,思索方略。
第二日,钦差、县令如约而至。王浩举杯,说道:“能与二位大人共事,王浩之荣幸,敬二位大人一杯!”两人举杯共饮。即墨县令说道:“敢问王公子,对崂山县的辖区可有大概规划?”王浩说道:“并无规划,但设立崂山县为的是海运,所以崂山县的辖区之内必须有能够停泊大船的良港。”县令说道:“下官连夜查看即墨山海志,以为将崂山与白沙河以南的地域划为崂山县即可满足重建市舶司的一切需求。”即墨山海志,王浩与钦差手中同样各有一本。王浩眉头微皱,说道:“这崂山与白沙河以南的土地,将近即墨县一半的面积。全部划分出去,县令大人就真的舍得?”钦差看了即墨县令一眼,会心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崂山与白沙河以南,地广人稀,虽占有即墨县一半的土地,却交不上半成的税赋。对即墨县而言,那片土地只是包袱,若王大人真能够点石成金,将那片山林海滨变为明州那样的附属州县,莫说胶州湾,整个京东东路都将传扬王大人的功绩。”
即墨县令也说道:“不单单如此,崂山与白沙河以南,更是盗贼强盗藏匿之地。即墨县衙曾多次出兵围剿,皆毫无寸功!”王浩问道:“为何会没有寸功?”县令说道:“山高林密、海湾遍布是其一;民风彪悍、民匪一家是其二;渔船纵横海上,而官兵只可陆战是其三。胶州湾东西二十余里,南北三十余里。出海口西端为黄岛,东端为青岛,黄、青二岛间隔仅五六里。可黄岛是密州辖区,青岛是莱州辖区。若走海路,从青岛至黄岛,五六里的路程,大半个时辰可到;若走陆路,从青岛至黄岛,将近百里的路程,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沿海渔民,多沆瀣一气,互相包庇,故而多次围剿,最后都是耗费钱财不少,却难有寸功。”钦差问道:“朝廷何不成立一支水军,如此刁民恶贼必将伏法!”即墨县令叹气,说道:“建立一支数百人的水军,就需要钱财万贯,每年修缮海船,亦要千贯花费。有了水军,即便剿灭了盗匪,那么盗匪剿灭之后,水军是否还要继续保留。若保留水军,无匪可剿,徒耗钱财;若撤销水军,刁民见有机可乘,必将重新作乱。所以,官府最后只能叮嘱内陆各村各堡提高警惕,加强乡兵训练,以防御盗匪抢掠。”
王浩说道:“沿海渔民作乱,可是因为饥荒?”即墨县令点头,说道:“确是因为饥荒。”未及王浩说话,钦差抢先质问,说道:“既然因为饥荒,官府为何不及时赈灾,非要逼的良民作乱?”即墨县令摇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以即墨县为例,县衙的税赋九成以上是内陆乡民缴纳,倘若屡次拿内陆乡民的税赋去赈济沿海渔民,内陆乡民会作何反应?”钦差又说道:“待沿海渔民收获丰盛有了盈余,偿还先前赈灾的钱粮即可。”即墨县里苦笑,说道:“沿海渔民收获丰盛时,勉强可以果腹,想要有盈余,有积蓄,难如登天!”王浩忽然问道:“胶州湾沿岸,有多少渔民?”即墨县令答道:“六千到一万户之间。”王浩皱眉,说道:“如此模糊不清?”即墨县令说道:“沿海渔民为了逃避赋税徭役,极少有人在官府登记造册,故而很难做出较为准确的推断。”王浩问道:“若以白沙河与崂山为界,能有多少人口?”即墨县令说道:“原住民两千到三千户,一万人左右。”王浩说道:“东西近二百里,南北近一百里,如此广袤的土地,竟然只有一万人左右?”即墨县令说道:“就这一万来人,都养活不了。倘若人口再多,百姓的日子只能更苦,灾难年月的****只会更大。”王浩思索片刻,问道:“渔民作乱,多在哪个季节?”即墨县令说道:“多在冬季!”王浩说道:“可是因为冬季天寒,风向不佳,故而不得出海?”县令说道:“大多是如此。”
王浩问道:“其他季节呢?”县令答道:“****极少。”王浩微微点头,说道:“倘若每人每年补助八十斤口粮,可能保证他们勉强度日?”县令说道:“应当是够了,即便不足,也不会有太大缺口。但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每人每年八十斤口粮,一万人就是八十万斤,按当下米价计算,需要近万贯钱财。即墨县一年岁入不过七万贯。”王浩点头说道:“这点钱财,本公子还是拿得起的!”县令和钦差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钦差说道:“公子真要是拿出万贯家财,补助那些贫困之民。大宋官场恐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出第二人了。”王浩摇头,说道:“二位大人以为在下这八十斤口粮是无偿赠送?”即墨县令说道:“公子要么不给,给了,那些贫苦渔民断然不会有偿还的能力!”王浩自信说道:“本公子可以帮助他们获得偿还的能力。”钦差说道:“渔民冬季不能出海,是天气恶劣。王大人莫非能改变上苍的意志,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