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要不是先夫人早没了,哪有如今新夫人的事。”
这话又引得一阵嘎嘎笑,话题便转移到新夫人身上。
“你们说先夫人和如今的夫人那个更好?”
跟死人做比较,是程二夫人最忌讳的是,对于一个继室来说,这是免不了,从她在闺中与程家议亲的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一点。
哪个姑娘不想夫妻结发,你只有我一个我只有你一个,但人生总有些无奈,因为父亲当年获罪家事牵连,她生生托成了老姑娘,不得不嫁给人做续弦。
好在丈夫年轻英俊,仕途平顺,妯娌亲和,婆婆一心念佛,她来到这家中,不像是做媳妇倒像是做老闺女,如今又产下嫡子,出嫁前担心的那些事都渐渐的被忘记了。
没想到在这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竟然冒出这些事来,那些被压在心里不愿想起的事顿时都争先恐后的翻腾上来。
将来死了,她和她丈夫也不能同寝安葬,中间隔着一个棺材,而她只能摆在靠下的位置,纵然是她陪着丈夫过了几十年,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也比不过那个活了不过几年在家里毫无轻重的女人,只是因为她比她先进门,只是因为她是她丈夫的结发嫡妻。
程二夫人浑身发抖,被女儿哭了一早上,耳边还嗡嗡回想着女儿那句,我不要一个傻子姐姐。
傻子,都是这个傻子引来的麻烦,她怎么没死在并州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