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赐和阮灵不仅是漓水宫的嫡传弟子,单从修为上讲,也算得上是整个海西界顶阶的炼气修士,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前途不可估量,而且他们的大婚也是灵潮开启后整个海西界第一次算得上大型的庆典,因此不仅是附近漓水城,整个海西界的各大势力,只要是和漓水宫有些交情的,即使没有得到邀请,知道消息后也都纷纷派人来贺喜,也算结个眼缘。
待到靠近婚期的那几天,码头上的船只已经是络绎不绝,整个仙缘岛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从大陆上来的修士,相识的自然是趁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不相识的也趁着人多,正好可以找人介绍认识,而漓水宫何处接待宾客的楼阁,也是人满为患。
而到了八月十五那日,日头刚上三竿,漓水宫的年轻修士便开始到各处宾客下榻的住所,将宾客一一引到了仙缘山上一处叫做拜仙台的地方。
拜仙台位于山顶漓水宫主殿以西约十余里的一处平坦山坡上,其地向阳,冬暖夏凉,环境清虚悠静。拜仙台在漓水宫历史上占有重要位置,这里曾经高道云集,是漓水宫举办各种庆典的场所,也是来访修士常驻清修的地方。
拜仙台在漓水宫初创之际便有雏形,当年漓水宫成为海西界守护门派之时,便是在此处办的庆典。经过数千年的扩建宫殿、山门、廊庑、道房达数千间。虽然由于空灵期漓水宫人丁稀薄,疏于维护,历经千年之后,一些建筑逐渐老旧,但整座拜仙台的范围仍近千亩。整座拜仙台最重要的场所,便是一块足有数十亩大小的石质平台,此时平台一端已经搭建起一个一丈多高的高台,上面披红挂彩,高台顶上立了一个巨大的囍字,而高台下面,则是上千桌的酒席,各处来的宾客纷纷就坐于此。
身穿大红色新郎服的葛天赐牵着盖着红盖头的阮灵正站在高台之上,接受各处宾客的祝福,两人身旁则是几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也一脸喜气的看着来访的宾客。
崔宁和苏遇被靳若水安排和一群来自漓水城的贵族子弟坐在一起,位置十分靠近高台,便和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听他们介绍。
高台上葛天赐身后那个身穿黑色长袍威严老者,便是现任的漓水宫主,崔宁也是第一次看见,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一股凛然的气势,显然修为远高于身旁葛天赐和阮灵的长辈,比葛天赐也要高出不少,不过终究已经是暮年了,筑基的希望远远不如葛天赐这般年轻人。
给崔宁指点认识的是尾山岛来的刘奇,他也是崔宁的熟人,之前混元石也是听他介绍才知晓的,此人不仅对乱七八糟的修仙典故了如指掌,对大陆上的各家门派也是十分熟悉,每当有宾客上台祝福时,只要崔宁或是苏遇开口相问,必能说出一番子丑寅卯来。而且此人十分健谈,见崔宁和苏遇都是极好的听众,索性不管漓水城来的那些贵族子弟,反而和崔宁相谈甚欢。
刘奇刚刚介绍完几个来自北方,身穿奇异服饰的燕国人,正意犹未尽的擦去嘴角的唾沫,喝杯清茶润润嗓子。
一旁正东张西望四处好奇观望的苏遇忽然轻轻拉了拉崔宁的衣袖,然后朝一边轻轻努了努嘴,崔宁顺势望去,只见三个身穿长袍高冠的修士正缓步走上高台,满脸堆笑和高台上的葛天赐贺喜。
刘奇见苏遇对那三个修士好奇,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笑道,“这些修士的长袍一角都绣了一个恒字,想必是来自恒阳派的修士,两位难道认识么?”
苏遇摇了摇头,“我只是见过他们的服饰,看着眼熟,和他们并不熟悉。”
崔宁虽然也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心里却忽然打起鼓来,那三个恒阳派修士中居然有一人十分面熟,正是他见过的韩启泰。
他心头猛然一动,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来,赶紧不动声色的拉着苏遇半转过身,故意背对着高台,先和其它人敬了一圈酒,然后也不换姿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和刘奇请教道,“这恒阳派既然也派人来道贺,想必与漓水宫的关系不浅吧?”
刘奇歪着头想了想,“倒也没有听闻恒阳派与漓水宫有多大的交情,不过恒阳派能够矗立于魏、越、闽三国之间上万年,除了自身实力的确强大以外,他们也善于和其它势力之间交际,因此咱们漓水宫嫡系弟子大婚的事情,自然不会错过。”
“实力强大?”苏遇摇了摇头,“我在恒阳城也呆过一段时间,据我所知,恒阳派不过是因为他们传承法宝的原因,才能占据恒山这等上好的修行场所,派中修士的修为并不高,离了恒阳派地界,恐怕远不是附近三国修士的对手。”
一旁另一个漓水城的修士闻言哈哈大笑,“苏道友谬矣,恒阳派的修士诚然名声不显,不过来时我与那三人正好打了照面,这三人除了后面年长的那位与我修为相似以外,另外两人恐怕都要炼气六层往上,这等修为便是在我们漓水地界,恐怕也算高的了,除了咱们海西界的守护门派以外,没几个门派能有这等修为了。”
苏遇扭头看了一眼崔宁,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崔宁则看了看说话的那人,此人也是漓水城在尾山岛的刘姓修士,和苏遇一样的炼气五层修为,想来眼力不会有太大问题,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些担心起来,便开口问道,“刘兄,你可与恒阳派的三人认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