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飘动着银黑色衣袂,分外细长的手指,捂住了二狗子的嘴……
景横波双膝一颤,一边继续道:“……魅不魅?啊天气好冷咱们起来热热身怎么样?”一边试图起身。
她坐姿状态是无法瞬移的。
可惜已经迟了,那人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膝盖顶着她的背,将二狗子的鸟爪在她头上搔来搔去,声音带笑:“怎么?想走了?你想走我可拦不住你,不过这只鸟就留给我烤了吃吧?”
“别吃爷!别吃爷!”二狗子大叫,“要吃就吃小怪兽!皮薄肉厚一嘴油!”
景横波叹口气,侧过身,拍拍身侧草地,道:“来,坐下来商量,怎么烤鸟更香。”
“大波你个女sè_láng,吃鸟全家火葬场!”破口大骂的二狗子,被过河拆桥的耶律祁重重地按在了泥地里。
“这种废物养了作甚?”耶律祁很自来熟地指了指霏霏,“这样的不妨多养几只……哎你可别瞧我,我经不起你的媚眼。”
他笑着伸手按住了霏霏的大脑袋,挡住了霏霏的眼睛。霏霏妄图用目光蛊惑他,解救主人的计划瞬间失败,悻悻地甩了甩尾巴,跳下景横波的膝盖。
景横波掠了掠鬓发,很随意地偏头对耶律祁一笑,“嘿,我以为你早跑了,怎么还留在这里?”
黑暗里河水粼粼微光,她这一笑似也生濛濛光华,流媚生香。
耶律祁的眼眸眯了一眯,似有片刻的惊怔,随即一醒,霍然错身,避开了霏霏在他身后撒的一泡尿。
霏霏摇摇头叹口气,耷拉着尾巴踱走。
景横波无奈地撇撇嘴——美人计也失败。
耶律祁向一边坐了坐,依旧抓紧二狗子,笑着叹了口气:“都说新女王不学无术好色懒馋不守规矩一无是处,可为什么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你前面说的是我吗?”景横波眨眨眼睛,“当然你后面一句我觉得很对。”
她长而微卷的睫毛扑扇扑扇,耶律祁忽然觉得心上被扇了一阵香风,柔柔痒痒,撩得人心发慌。
她静下来的时候,无辜而又微带媚态的神情,似一把红莲艳刀,将人的肌骨血肉轻轻地刮。
耶律祁又不动声色向外坐了坐,才笑道:“不过这么聪明的人,马上要被流放,也挺可惜的。不知道你的聪明,能不能保你在那烟瘴泽恶地,安然无恙?”
“这是你冒险留下来的原因吧?”景横波嘿嘿一笑,“你特地等着我谈判?你想和我谈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耶律祁笑而不语,半晌才道:“我还是了解宫胤的。”
景横波耸耸肩,不明白他了解宫胤和知道自己会出来有什么联系。现在听到宫胤这个名字她就心烦气躁,赶紧转移话题,“你等着我想做什么?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你离我远点,我被你害得还不够吗?你上次吃的亏还不够吗?”忽然想起什么,身子向后一让,警惕地盯着他,“不会是算刚才我踢你的帐吧?喂喂我那招‘一柱擎天’可没真的踹断你的……”
“打住!”耶律祁赶紧挥手,打断某个女人那张肆无忌惮的可怕的嘴,“我要真的打算和你算账,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少吹牛。”景横波撇撇嘴,“我要真想走你可留不住我……”
“好,好,算我留不住你。”耶律祁笑吟吟地看她,“满脸丧气相,怎么,吃宫胤的瘪了?你方才三番四次拼命救他,他居然还不领情。真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要不要踹开他投奔我?嗯,敬爱的陛下,请相信我一定会保护你哟。”
他双手向后一撑,微微仰起下巴,微笑对着景横波,竟然是个毫不设防的姿势。
景横波的目光非常精准地落在了他颈下——不知何时耶律祁的领口开了,露出一线胸膛和半抹锁骨,他淡乳色晶莹的肌肤在朦胧的星光下,似能生晕,而锁骨如此平直精致,让人想起他分外纤长的手指,每分每寸都是精美的,是大师以美玉琢成。
美色……鲜活美色……神秘暖男系星光美人……景横波听见自己咕嘟咽口水的声音,分外响亮。
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她的爪子已经毫不客气地摸上了耶律祁颈侧耳后,“呀……你怎么保养的,这里的皮肤很容易粗糙啦,啧啧,好细腻,真好摸,用的什么护肤品……”
“你……”耶律祁瞪着她,表情很有些复杂。
似乎被轻薄了,又似乎美人上了钩,但那般随性好色的举动背后,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纯净和漫不经心,似乎,男色于她是喜欢的,但也就是喜欢,和喜欢一朵花,一只鸟,一片白云,一般的喜欢。
这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悻悻拨开了景横波的手,顺手把领口拉上了。
随即他瞟了瞟一个方向,忽然又懒洋洋笑了笑。
景横波缩回手,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奇怪,刚才她是动心了,震撼了,喜欢了,但这动心震撼喜欢,也就是因为出现美丽事物的喜欢,和以往无数次在论坛看猛男图片一样,舔屏膜拜,花痴垂涎,但是舔完花痴完,心上并无涟漪,很快,也就忘了。
“我干嘛要投奔你?你很善良吗?”景横波撇撇嘴,将柳条儿对着河水撩着,“行了,咱们别卖关子了,你想怎么样,说来听听。”
“先前在绯罗帐篷,你也听见百里迎女王的规矩了。”耶律祁终于肯坐正了,身子却又向景横波微微倾斜,从某个角度看来,两人似偎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