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场的弟子们得知最后是由徐焰抽到轮空签时,几乎没有多少人为他感到幸运,反而是有源源不断的非议声从场边传来,不少人更是借此声称,此次比试根本就是宗主为其亲传弟子扬名而刻意造弄声势,极有可能连最终的结果也早早内定。
对于这种空穴来风的说法,当事人徐焰自是有口难辩,哪怕就算是让他跳进山下的那条‘黄江’里,也铁定不能为他洗刷冤屈,不过他深知此事的起源,还是来自于昨日李苦的主动弃权。毕竟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只看到了后者在实力上牢牢地压制着他,却并未看到在天色完全陷入墨色之后,后者对他所使出的,那突如其来的一记冷剑。
徐焰拜别邱元锦,自顾穿过整片练武广场走回流云小院,一路上,他对场边的弟子们的指指点点,全然不顾,他在此事上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
然而,当周显见到徐焰后,前者无疑又忍不住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口中则是带着浓烈的讥讽意味说道:“像你这种人,到底会有多少狗屎运落在身上?”
徐焰见眼前之人又是这个周显,心中已是十分厌烦,挑了挑剑眉回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而不等对方暴怒回话,徐焰便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管我的运气如何,与你有何干系?再者说,只要你不被淘汰,我们就总会有遇上的那一轮,而你现在却像个三岁孩童般拦住我的去路,并在我面前说这些屁用没有的废话,很有意思是么?”
周显听完,顿时大怒,咬牙切齿说道:“你找死?”
便在这时,却有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从他们身侧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只闻有人插嘴说道:“哟,二位这是要私下约战不成?既然你们如此剑拔弩张,又何必要等到比试上再解决,不如现在就去找边裁长老立个生死状,来场生死擂如何?我可是很想看看二位交手时的大展风采呢!”
听到有人胆敢在这种局势下插嘴,徐焰和周显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转移到了说话之人身上,发现眼前之人面如冠玉,眉若柳叶,一身白袍加身,整个人看起来身长虽是不高,相貌却相当秀气,尤其是这张脸蛋,着实是长的精致无比,十分的英俊,外加他此刻又拿着一把折扇缓缓摇动,便又带起一股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fēng_liú气质。
徐焰自然也见过此人,但由于彼此间从未有过交集,就不打算再与其横生出不必要的枝节,只是皱了皱眉,没有作答。
然而,作为在宗门内横行无忌,一向霸道惯了的周显,在听闻到对方之语后,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道是谁,胆敢来管老子的闲事,原来是你这个秋字派的娘娘腔,怎么,上次我教训了一条跟在你屁股后面的狗,你这是要替你的狗来找老子茬么?”
周显骂完,尤有些意犹未尽,便又接着嘲讽说道:“姓白的,别以为上次你能侥幸挡下老子一剑,你就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不过就是个长的比娘们儿还娘们儿的娘娘腔,你也不瞅瞅自己这副皮囊,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剑修?我看你倒更像是郡城凤仙楼里圈养出来专门卖屁股的小相公。”
见对方神眼怨毒,周显眼神一冷,接着骂道:“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再瞅老子一眼试试?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了?”
无论是谁,面对周显这般狂轰乱炸的谩骂,自然都无法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因此,这名白姓公子直接就被气的面红耳赤。他远远不曾想到,眼前这名来头不小,出身贵胄的周显,竟是个如此出言污秽,口无遮拦,且毫无君子之风的下流货色。
白姓公子持有折扇的白净右手不停颤抖,他指着周显,却硬是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句脏话能与之抗衡,最后只是气急败坏,结结巴巴说道:“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周显对此,不以为意,一把拍掉对方指着他的折扇,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老子,再不滚,老子就出手教训你!”
白姓公子一听到对方想出手,反而像是找到了应对之法,一时间,他眸如寒霜,竟是浑身充满剑意。
在他身旁周遭,有剑气横生。
但就在这时,一直跟在白姓公子身后的秋字派弟子,见他已是克制不住怒火,就要主动出手,脸色大惊,赶忙上前劝阻,在其耳旁轻声说道:“白师兄,万万不可在这里动手,宗门有规定,主峰之上不能私下斗殴,如今又是选拔赛的紧要关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白姓公子早已怒火中烧,他自出生以来,一向是极重涵养,家教甚好,不仅很少与别人争口舌之快,同时也不会将这种市井脏话带在嘴边,当然,重点是他从未被人用言语如此羞辱过,又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白姓公子颤抖着牙根,对身后的弟子冷声说道:“难不成本公子就这么被他白白痛骂一顿不成?”
秋字派弟子闻言,面色尴尬,一时无语。
虽说他们平日里都跟在白姓公子的屁股后头,由这位师兄罩着,但也不敢因此就去开罪于眼前的周显,要知道,周显睚眦必报的阴冷性格,可谓人人皆知,谁敢正面得罪于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见对方久久不语,白姓公子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心中的顾忌,又是忍不住一声冷哼,不过在经过这么一个打岔后,他脑中的情绪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随之便敛去了身上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