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启明浑身湿漉漉的,但并不觉得有多难受。他喘着粗气,望着张玟惜的尸体,胸口有些堵。
这个女孩活着的时候,他并不喜欢,但是如今死了,他却觉得有些愧疚。
他转头望向6三川,半晌说不出话。
四人无人开口。
栾不为心乱如麻,苏青没有半点的幸灾乐祸。
6三川现,张玟惜说的一点不假,她的确用实际行动,在自己心脏狠狠划了一刀,并且这一刀,直到他死都愈合不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面孔,转过身去,“青儿,我们再去一趟东篱山庄,将张姑娘葬在张前辈身边吧。”
苏青没有异议,赶紧点了点头,怕6三川没有看到,又轻声喊了一声“好”。
栾不为刚想说“少主我与你们同去”,但见袁启明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袁启明脱下上衣盖住张玟惜面孔,轻声道“不为,你先回去与栾为一起照顾龚先生。川儿,我去给你们找辆马车来。”
6三川背对众人点了点头。
袁启明站在城门口,目送6三川与苏青在夜幕之下驾车远去,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而后折回身,快步走回正在建造的屋宅。
天蜀山,唐候丈回到神猿会的第三天,即有人登门拜访。
唐候丈原本无心理会,但听说前来拜访的乃是金鸡山金鸡派的掌门人杨方正,心思一转,道“领他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唐总舵主,许久不见了!”
过得片刻,才有一位身材消瘦之人抱着一只木盒迈过门槛,稳步走来。
唐候丈作为主人,自椅上站起,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道。“杨掌门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神猿会?”
杨方正脸上则是洋溢着纯真笑容,将怀中半臂余长的木盒向前递出,神清气爽地道,“唐总舵主,这支五十年天池野山参,乃是愚弟下山办事之时,偶然得之。其主根丰满,根须密集,品相极佳,食之可调理气血,强健脏腑,护肝保心,更可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实乃我习武之人不可多得的名贵药材啊!”
唐候丈冷笑了一声,并不伸手去接,只是望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杨方正,明嘲暗讽道“倘若这支野山参果真如此名贵,杨掌门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专门送给我?我们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你金鸡派,有求于我神猿会?”
杨方正并不恼怒,依是笑盈盈地,仿佛有喜事临门,“哎,唐总舵主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关系不好,可以培养嘛!若是金鸡派果真有求于你们神猿会,一支野山参肯定不够啊!”说着,他收回手,将木盒重新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话又说回来,我是真舍不得这支五十年的天池野山参啊!不过你比我更需要它。”
他不等唐候丈开口,便自作主张地将木盒放在唐候丈身后的茶几上。
唐候丈登时明白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双目怒睁,但毕竟杨方正不仅没有显示出丝毫的不敬,反而很客气地送出一件珍宝。他没有怒的机会,只好沉声道,“杨掌门,这件礼物实在珍贵,唐某收受不起,还请拿回去吧。”说着,单手抓起那只木盒,暗中施劲,向杨方正脑袋推去。
杨方正不避不闪,眼见木盒朝自己脑袋砸来,只是抬起手,竟顶住木盒使之不能再近一分。
这位金鸡派的掌门看似身材瘦小,单论力量,却能面对“开山神猿”而暂时不落下风。
饶是唐候丈,亦是吃了一惊,便在手上愈加加了力道。
杨方正察觉如此,跟着暗自运起内力,在木盒的另一端,不肯认输。
二人就此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比杨方正高了一个头的唐候丈力气更大一些,只是片刻的工夫,杨方正便察觉自己手臂已是微微颤抖,再坚持不了多久。他索性收拢五指抓住木盒,轻轻一拧,那一只木盒便“哗啦啦”碎成条条块块,盛在其内的野山参暴露出来,果真如同杨方正所说,主根丰满,根须旺盛,一看便知乃是上品。
杨方正大喝道“唐总舵主,如此一根野山参浪费实在可惜,不如你便生嚼了吧!”言毕,伸手抓向野山参。
唐候丈同喝道,“不行,这太珍贵了,唐某人实在不能收下!”他亦是伸出手,抓向那支正要下坠的野山参。
二人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四只手却不约而同地绕过野山参,攻向对方,一瞬之间,已拆解六招,皆未讨到便宜。
而野山参已下坠数尺。
二人便收手抬脚,踢向野山参。唐候丈手长腿长,行动虽然不缓,比起杨方正,却是慢了一拍。
杨方正脚尖率先踢到野山参,将其向上踢起,随后绷紧脚踝压下脚板,踢向唐候丈,唐候丈利用腿长肉厚的优势,与杨方正接连对脚。双方互不相让。
若是选在一寻常天,在开阔地带让二人放开了打,虽然杨方正身手了得,但是与唐候丈比起来,仍有不少距离。
只是今日,唐候丈心中有结,而杨方正正是为此而来。高手过招,双方武功皆已登峰造极,有差的,便是一个“心”字。故今日在心气方面,唐候丈便已输了一成。
越到最后,唐候丈越是心浮气躁,出招已不顾其他,只是想要了杨方正性命。事实却恰好相反,杨方正抓住他一个破绽,一拳打在他胸口,随后抢了野山参后撤二丈之外,讥笑道“唐总舵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