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正准备挤进去看个热闹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男子搂着一个女子正从人群里出来,他边走边吆喝着,“什么事儿都不用你管了,我会派人将岳父安葬的。”
人群也随即一哄而散,平安热闹没看着,却看见了正在骂街的尹平和那个死鱼脸。
尹平不服气的在跟死鱼脸争论着什么,看起来他有些大舌头,说话的时候总是停住,停住,然后身子也有些不由自主的东倒西歪,而死鱼脸则正在试图努力的将他扶稳。
那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平安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笑。
突然死鱼脸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停住脚步远远地盯着她,那目光好像是看到了偷了他几百币珠的贼一样,恨不得一下子卡主她的脖子,让她把钱交出来。
平安愣了一下,转身就走,她没有必要看他的脸色,也没有必要留下来受他羞辱。
就在这时还在发酒疯的尹平也看到了平安,他突然停下了一系列动作,身子不再东倒西歪就那样靠在田少辰的身上,目光充满忧伤远远的凝望着平安的背影,好像一尊快要石化的雕像。
田少辰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弯,“走啊,外面风大别着了风寒!”
平安回到家里,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尹平前世的那种心无隔阂和平相处的感觉没有了,为什么多了一种介怀。
尹平对她不是个有心计的人,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曾经给过她很大的帮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前一世她不觉得那有什么,可是现在内心为什么有种强烈的负罪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卑鄙,明明知道尹平喜欢她,可是她却偏偏还和他走的那么近,那么近最后只是伤害了他。
最后在家族的压力下,他被迫娶了汉国丞相的女儿,只可惜他整日整夜宿醉不归,最终在他妻子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亡,他才从外面青楼匆匆回家。
只可惜再也挽回不了那可怜女人的命,由此也和汉国丞相结下了梁子,他被家族逐出门户,最终流落街头。
不能想,不敢想。
平安觉得都是自己害了他,所以她现在决定日后一定要躲开他。
慌乱不安的她看着天空飘起了大雪,想起了田天乐白天那句不知道是玩笑,还是当真的话语‘晚上我要你!’突然见脸就红了。
她收到口信儿,知道田天乐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所以自己弄了点儿简单的东西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火盆里烧的正旺的火,烛台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么祥和。
外面飘洒的雪花,只是夜晚一道独特的风景,平安趴在窗前的桌子上,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平安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仔细一听,大门外果然有人在发疯一样的拍门,她也顾不上穿什么披风了,直接推门就跑了出去。
该不是田天乐出什么事了吧,她的脑子一翁,记起来田金氏发狠的话,她双腿开始打软儿又点儿不听使唤了。
“谁啊?”
她边往外跑,边问。
门外没有人回答,她一拉开门,一个人影倒了进来,正好倒在她的身上,把她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那人就骨碌倒在地上了。
借着雪地的光,她看到这个人身上竟然沾满了血,看起来是被人追杀至此。
怎么办?该不该救他?平安慌乱不堪,看着倒在门口的这个人。
他身上,脸上都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平安看了看门口,好在外面没有留下任何的血渍,她一咬牙,“算了,老娘豁出去了,一条人命啊。就算是条毒蛇,我救了他,他也不会马上杀了我吧。再说天乐也快回来了,给他一包扎好伤口就让他走。”
平安这样想着,将这个人拖进了旁边的屋子,这屋里冷,没有生火盆,平日里是间空房子。
原本就是客房,只可惜现在田天乐还不允许将她的爹娘接出来。
将那人拖进屋子,她又去门口处理了带血的雪,然后才慌慌张张的准备热水,火盆,还有绷带去为那个人疗伤。
当她用干净的毛巾将对方的脸擦干净之后,赫然发现躺在床上的竟然是当日在山上土匪窝里,放他离开的少年。
“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平安有些慌乱,也有一些意外,她赶紧替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好在都是外伤,也只是伤在了手臂和头部。
看起来他的脑袋被撞到了,流了很多血,所以才将他的脸都染红了。
厚厚的绷带将涂满药粉的伤口裹了起来,又替他将手上的伤也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却还没等到田天乐回来,她开始有些担心。
回头看看还在昏迷的这个小山贼,内心不免有些恐慌,若是当日不是他留下标记放她走,恐怕她也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几回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平安在门口踱来踱去,终于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她欣喜若狂觉得终于有了勇气,只要田天乐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伸手刚要将大门打开,突然发现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外面的脚步声非常杂乱,而且还有人高声喊话,“给我仔细的搜,他受了伤不可能走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