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小贝冷笑:“最好是,我走了,张大人,”她眼神别有深意,“保重啊。”
张大人笑着让人带被公公出府,自己只送了一段便站在原地,刚还谄媚的模样变得冷漠起来,手一招,便有下人凑过来:“老爷?”
“让人把贝公公盯好了。”
“老爷,东宫的人……可不好盯啊。”显然是张大人心腹的下人,给张文忠出谋划策,阴狠地比了个手刀,“何不今天就……”
“不,不急。”张大人道,“谁知道他说没事是不是就真没事了,万一留后手呢?等两天看看,要真没事,找个由头,把他再请出宫一次便是。”
他不屑地道:“贪财的人,永远都不会嫌钱多的。”
一个知道自己杀妻杀子的人,他是不会留着活口的。
张文忠是绝对想不到,就在他身后,几乎贴着一位女子,将他和下人所有的对话,都听得真真的。
……
出了张家,仇小贝就赶忙往醉源楼赶去。
一炷香是两个时辰,这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回去晚了,她家殿下肯定会借题发挥,又想法子整着她玩,可坏可坏了。
想着樊沉兮,说着吐槽抱怨的话,心里却是泡了蜜一样甜甜的,脚下更是走得更快了些。
却在这时候,有一辆急速冲行的马车飞奔而来,街道的行人纷纷躲避,仇小贝一惊,急忙退闪,可还是被刮蹭了一下。
她后怕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嘴微微张开直喘着气,手臂上刮蹭出来的血痕都顾不上,一刻都不敢离开自己的肚子。
这谁啊,在这条并不宽敞的街道上都敢如此疾行,想樊沉兮一个太子的马车,在有人的街道上都是缓缓地行走,且走的是宽敞的主街道,这本也是京都的规矩,马车在城里不能提速,不能在主街外的其他街巷行走。
可刚刚的马车却毫无顾忌,那马儿也不像是受惊乱跑,分明是仆人自行驱赶的。
“是魏国公的马车。”旁边同样被惊到的行人说,“里边坐着的,就是那个魏三郡主吧?”
“唉,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只能自认倒霉了。”摔在地上的人站起来,叹气地将篮子重新抬起来。
“对了,你听说没有,这魏家三郡主,很快就要入东宫,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颤着腿准备走人的仇小贝,听到这句话猛地停下。
“是吗?可上回我怎么听说,这婚事取消了?”
“你听谁说的啊,没有的事,而且,前两天三郡主才被召进宫,听说就是商量大婚的事的,魏国公夫人都陪着去了。”
“太子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娶个太子妃了,太子那么好,黑疯病可多亏了他。”
“可不是嘛……”
皇室的事不能妄加议论,他们说了这么几句就不敢再说,转了别的话题,边说边走远了。
只留下仇小贝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瞪着前方的某一处,半天都没动一下。
她觉得自己犹如坠入了冰窖,浑身都冻麻痹了,连脑子,都给冻住了。
每当她欢喜自己和樊沉兮有了些进展的时候,现实总会提醒她,什么叫残酷,什么叫,不属于……
……
“贝、贝公子?贝公子!”
仇小贝被接连的几道唤声惊醒,双目的焦距收回来,看到静安就站在身侧,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担忧的看着她:“贝公子?”
“嗯?”仇小贝回过神,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整个京都她都陌生,可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之前要回醉源楼的路,“这是哪啊?”
静安很无奈地道:“贝公子,是您自己往这边走的啊,静安喊您好一会了,您都不理静安。”
“哦哦,这样啊,我刚刚……晃神了。”
“那您这神晃得可真厉害,要不是静安看见您了追上来,您都不知道要走到哪去了。”
仇小贝无辜的笑着。
“咱快回去吧,就是殿下让静安来找您的,再让殿下等下去,回去有咱苦头吃呢。”静安仍搀着仇小贝的手臂,带着她转了个方向,生怕她又走歪了。
提到殿下,仇小贝脚下就有些迟缓,这一刻,她竟有些不太想见到他,可静安拉着她,她不情愿却还是跟着静安走。
不过走了一段,她还是停了下来,一手搁在小腹上。
“贝公子,您怎么了?”
仇小贝摇摇头,刚才神色恍惚还没觉得,这会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刚刚那辆魏三郡主的马车实在快得凶狠,她爬墙爬树都没事,却被这么辆马车吓得肚子疼。
“没事,”她强撑着挺直身子,暂且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走吧,别让殿下等。”
回到醉源楼,一进包房,就看到樊沉兮正和应书榕说着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容少见的没有讽刺的意思,只单纯的因为舒心而笑。
她一直都知道樊沉兮长得很好看,如此这般简单地跟朋友侃侃而谈的他,有另一种跟平时不太一样的俊美,看着这样的他,她心里很不舒服。
从来到这里,找到他,她告诉自己,她的目的,只是让他好好的,坐上那个位置,其他的都不要紧。
不要紧个蛋蛋,她在意的,她在意每一个可以待在他身边的人,做他的朋友,做他的妻子!
“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就傻站在那不敢过来?”
她看到樊沉兮一转头看到她,刚还有说有笑的,马上就面露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