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与王妃说个明白。”章太妃抿了口茶,眼神精明的看着敬王妃,她身上那种先皇嫔妃的贵气彰显无疑,将敬王妃都压下去许多。
“阿痕生病一事,恐怕是小孩子夜里贪凉,下人夜里又没有照看好所致。昭王府里,我和阿蕴断不会有半点对阿痕不好的意思,更别说什么打压、擅权之事。阿蕴往后是要嫁人的,她嫁人后,自然要仰仗着娘家,只有阿痕好,昭王府好,她嫁人后的日子才会更好。而我不过是暂时照看打理昭王府,我的阿衍是庐陵郡王,往后自然也是会去庐陵王府的。”
说道这儿,她顿了下,看向神色疑惑的敬王妃,又道:“之前阿痕是晕倒过一次,查出来是关氏在阿痕的饮食里添加了豌豆黄和一点儿mí_yào。”
“胡说!关氏是阿痕的乳娘,她疼阿痕虽不及我这个亲娘,却也断不会做出害阿痕的事!阿痕豌豆黄过敏,她记得清清的!”敬王妃不但不信章太妃,更觉得章太妃可恶得很,明明是他们害得阿痕病了,却想把罪名推到关氏头上。
怕是关氏太护着阿痕了,让她们不悦,便想除掉关氏!
“这回阿痕生病一事,到底是不是关氏所为,我已经派人在查。”敬王妃的反应在她的预料当中,她神色淡然,眸光微闪,端的是一身从容淡定。
“我是在后宫里斗争生存过的人,王府后院虽不及后宫那般险恶,但有些龌龊,王妃应当也明白。可能在敬王府的时候,关氏的确待阿痕十分亲近,甚至当做亲生子。可并不代表,她去了昭王府后,就不会改变。”
“在敬王府时,阿痕只是小公子,又有王妃亲娘在旁,她一个乳娘只能对阿痕好,如此才能在敬王府立足。可到了昭王府,阿痕成了小世子,往后昭王府的主人,他又初离开亲娘,身边只有乳娘最亲近,若是阿痕与阿蕴关系交恶,更是惹得敬王府不快,王妃心疼儿子,自然会更加嘱咐乳娘多多照顾阿痕,如此一来,关氏身后就有敬王府和小世子撑腰,阿蕴又是性子绵软好欺的人,又哪里敢得罪她?很快,她关氏可就成了昭王府的女主子了。”
章太妃这番话,敬王妃不太信,但心中却又不得不起疑心。
她的性子是温柔软弱,对这些道理却是明白的。阿痕离了亲娘,若是与阿蕴这个姐姐关系交恶,自然会更加依赖关氏,听信关氏的话,那等以后,阿蕴嫁人了,章太妃离开了,关氏可就真成了昭王府的女主人。
关氏真存了这样的心思?
在敬王府用过晚膳后,宋蕴、章太妃就带着宋昱痕回了昭王府。
章太妃派人查的事,也有了结果,这几日关氏没动过手脚,宋昱痕的病与关氏无关。
章太妃已经在敬王妃那儿提了警醒,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而宋蕴的心却悬了起来。
看来,她得找人查一查宫里的事。
“玉香,吩咐门房准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宋蕴交代了玉香,自己从楠木妆奁里拿出一只锦盒,将里面放着的几十两碎银子和一张银票揣入怀里,又拿了瓶金疮药随身带着。
等玉香折返回来禀话:“公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宋蕴已经披上一件素白披风,身上也是一身素白的纱裙,出了屋子,外面正好起了一阵风,卷起层层叠叠的轻纱,宛若娇羞绽放的白铃兰,绝美清冷又高贵。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玉香赶紧跑回屋子里拿了把油纸伞,追上宋蕴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出城,玉香疑惑:“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金光寺,想请金光寺的大师为父王做场法事,顺便给阿痕求个平安符。”宋蕴答道。
玉香点头:“嗯,府里总不安生,公主去金光寺一趟也好。”
就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昭王死了,公主也险些出事,阿痕还病了两次。
到了金光寺后,按照宋蕴所说的,请大师给昭王做了一场法事,又求了几个平安符,阿痕一个,章太妃一个,自己一个,玉香一个,另外,给赵雍淳也求了一个。
这些办完已经是傍晚,宋蕴和玉香急忙下山赶回府里。
刚下山,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夫懊恼同马车里的二人道:“公主,马车轮子坏了。”
宋蕴和玉香下了马车来,果真见马车一边的车轮子坏了,宋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这一路人迹鲜少,他们很难遇到过路人,更别说马车。
“前面似乎有人家,我们先过去看看。”宋蕴指了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道。
玉香点头,车夫也点头,先送了宋蕴和玉香过去不远处的农户家里。
“我们上山礼佛,下山时马车坏了,能否让我家小姐在您府邸上暂歇一会儿,我回去换了好马车就来接小姐。”车夫态度诚恳的询问这户农家。
农家爽快的点了头,请了宋蕴和玉香进去好生招待,车夫给了他们几块碎银子,就匆匆的赶回城中准备新马车。
宋蕴进了屋子后,就发现了躺在堂屋里凉榻上的一位年轻男子,面色苍白,关心询问:“这位少年郎看起来是受了重伤?”
“那是我儿,他是赶马车做营生的,前些天有人雇了他的马车上山,谁知道下山的路上遇上了强盗,马车毁了,命也险些丢了,两条腿也断了,他就是好起来了,以后也只能一辈子躺着……”老妇脸上满是沧桑沟壑,提及儿子这事,她就伤心欲绝。
宋蕴递了帕子过去给老妇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