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过后,暴风教堂已然坍塌大半,曾经高过伯爵庄园的教堂尖顶,此时却碎了满地,走在废墟中,全然没有当初的庄严宏伟,有的只是沧桑破败。
大主教基德站在断成数截的圣光雕像旁,怅然感叹:“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本尼迪塔斯背叛了圣光,我曾经劝说他不要到暴风镇任职,但他的回答说服了我,他要站在圣光前线直面黑暗,想不到真实目的却恰恰相反。”
安度因和琼斯对视一眼,这大概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现实写照,一路行来,三人并无交谈,安度因一直以为这是爆发前的最后沉默,殊不知这位大主教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忽的冷风刮过,琼斯摁紧了探险帽,指着秘密通道说:“谁又能想到,圣光雕像下就是地道入口,安度因伯爵,你是怎么识破本尼迪塔斯的阴谋诡计?”
见到基德望来,安度因淡淡说道:“当时情况比较危急,上百人突然失踪,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本尼迪塔斯将他们藏在了某个地方,考虑到他已经背弃圣光,所以我才判断圣光雕像可能有问题。”
“如果你判断错了呢?”基德冷不丁问道。
“事实已定,没有如果!”
安度因语气坚定,基德却不依不饶:“圣光教导我们,要时常反思自身,安度因牧师,请你郑重回答我,如果你判断错了呢?”
“那就进行第二次判断。”安度因与基德对视,言语毫不相让,“圣光也教导过我们,人命关天的道理!”
“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呵,年轻人就是伶牙俐齿!”
基德抬手指向庄园所在:“听说你将庄园改造为酒馆旅店,并且摒弃了圣光因素,如果你单单只是个领主也就罢了,但是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信仰圣光的牧师!若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教廷迟早会分崩离析!”
“斗胆请问,在大主教看来,到底应该如何对待圣光?是将它打造为宏伟雕像,供人日日参拜,还是放在心中,时时勉励?”
“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
基德的思路并未跟随安度因,冷冽目光显得很是睿智:“圣光赐予你我超凡能力,你我理应对它心怀尊重。安度因,你是领主,也是牧师,你的一举一动会影响你的属民,我之所以询问你如果判断错误,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做事,多考虑将会引起怎样的影响。神圣帝国以民众为立国基础,教廷同样如此,我不希望看到信仰流失,更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安度因的眼神古井不波,嘴角微微勾起:“感谢大主教的善意提醒,既然你说到重蹈覆辙,那么我倒想问问你,如果当初本尼迪塔斯的去留由你来决定呢?”
基德直接答道:“我会将他留在要塞,有教宗大人坐镇,他没有翻天的可能。”
安度因摇头道:“这只是建立在,你已经知道他背叛圣光的情况下,他表面上,仍旧会是那个连你都无法识破的虔诚牧师,但暗地里是什么样子,谁都无法预测,至少我现在都想不通,教堂之下为何会出现那么庞大的洞穴,而那条暮光巨龙,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其中。”
基德的冰冷面孔稍有变化,安度因则继续说道:“就如同你不知道,本尼迪塔斯是否真正的尊敬圣光一样,你也无法了解我的心中所想!基德大主教,不论你的提议出于何种目的,我都会铭记在心,也请你回到要塞后,好好看一看那座教堂,是否藏着和本尼迪塔斯一样的人。”
基德眼神一凛,面色阴晴不定,琼斯实在是害怕争论演变为争吵,立马出来打圆场:“两位谈的这么久了,估摸着该说的也都说了,天气怪冷的,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可是十分期待伯爵大人的神秘美食呢,我见两位各持己见,但都是为了圣光长存,等到坐在一张桌子上,肯定能真正的找到共同语言。”
大主教心中有气,一声不吭的走在最前,琼斯悄悄对安度因说道:“这位是出了名的顽固派,恪守圣光教典,在要塞教廷掌管裁判所,所以脾气难免有些暴躁,不过他在要塞教廷地位极高,很有可能继承教宗之位,安度因伯爵,我擅自邀请他,你可不能有意见啊?”
安度因笑着轻轻点头,琼斯能够出面打圆场,是冒着不小风险的,这位基德大主教能量很大,有可能从教廷层面上,对安度因不利,所以如无必要,还是避免彻底闹僵。
明月初升,三人快步回到庄园,让安度因有些奇怪的是,桌椅都布置妥当,庄园门口却站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厅中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几点零星烛光以及摇曳炉火。
安度因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便找来艾德询问,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原来是有位德高望重的老镇民提议,等他回来大家再落座,这时基德麾下的几位牧师走了过来,脸色颇为恼火,安度因猜想大概与此事有关。
果然,有一人沉声向基德说明了情况,夜色下,这位大主教的神情看不真切,也不知他作何感想。
寒风渐起,安度因没有让人久等,直接开启前厅大灯,一瞬间,光明驱散黑暗,由特质灯泡带来的柔和灯光,照亮四周,改造完成的酒馆旅店,第一次以正式姿态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迎着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安度因十分满意前厅的样子,尽管此时摆了满满当当的桌椅,但仍旧无法阻挡某种焕然一新的感受,冲击每个人的视线。
对于神圣帝国的居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