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青鲤和陆重正在吃早饭。一见他回来,青鲤立即放下筷子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没有。”
风一点点头:“有一点收获。”
随后他说道:“你们先吃,我准备一下出去一趟。”
“去哪儿?”青鲤皱着眉头问道。
“去冥府。”风一笑了笑,随即向楼上走去。
看到他走上去,陆重问青鲤道:“施昙姐,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你说。”青鲤重新拿起了筷子。
“话说你们不是被放逐到人间界了吗,为什么还能随时回到冥府呢?”陆重终于问出了自己心底里长久以来的疑问。
闻言青鲤微微一笑:“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们的身份。”
陆重一怔:“什么意思?”
“在你的意识里,我们是不是就像是戴罪之人一样被流放到这里的?”
陆重没有掩饰:“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们也说了,是被放逐到这里的。”
但青鲤却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了。”
清了清嗓子,她解释道:“虽然当初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受到了惩罚,但依照酆都大帝的意思,只是剥夺了我们永久居住在酆都城中的权力,若是平常去逛一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她这么说,陆重不禁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这样的话你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啊,尤其是老板,看起来他在人间界好像更自由了。”
对此青鲤抿嘴一笑。
“你觉得这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情。”
“我在人间界轮回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转世都没能活过三十岁。当然了,这也不算什么痛苦,但是每当我一次轮回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就会遇见风一。”
“他总是能一眼认出我来,而我从来不认识他。他总是忍不住来与我交谈,在好不容易彼此认识了之后,我又总是因为种种意外而身死。当我的魂魄去往冥府进行下一次轮回的时候,我会有短暂的清醒时刻,那时候的我会忆起前世今生,记起风一这个人。然而,一切都只是匆匆略过,我根本无力改变,只能被动地去往下一个轮回。”
“至于风一,他一直在人间界等我。一次又一次地等待着与我相遇相识然后分离的时刻,我轮回了多少次,他就和我分别了多少次。”
青鲤没有继续讲下去,但陆重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于他们这种存在来说,伤痛和生死已经完全看淡了,远远算不上什么惩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内心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东西,是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失去的东西。酆都大帝就是让他们两个生生分离开来,将两颗心放在彼此看得见的地方鞭笞蹂躏,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最令他们难以接受的地方。
陆重愣愣地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老板这么恨酆都大帝,一点面子也不给。”
青鲤微微一笑:“不过还好,这种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对于我们来说,冥府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是啊,你们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算是能重新在一起了。”
一边说着,陆重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他忽然有些忐忑。
青鲤摇摇头,眼睛紧盯着空无一物的窗口:“不是,只是发现了一些情况。”
随后她冲着楼上喊道;“风一,你来一下。”
正在收拾东西的风一闻言下了楼,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怎么了?”
“有情况。”青鲤指了指窗口的位置。
闻言风一和陆重都看了一眼窗口,陆重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里没什么啊。”
但风一的眉头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看玻璃上。”
闻言陆重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隐隐约约发现那玻璃上好像的确有东西在闪动,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那是什么?”
“人脸。”青鲤淡淡地说道,虽然面色凝重,但语气里却很淡定。
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风一轻轻走了过去,站在窗边,他猛地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手抓了一下玻璃,发出了一丝刺耳的声响。
一瞬间,有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了他手中,看上去好像在不断扭曲挣扎着,引起了虚空的一阵动荡。风一先是仔细瞅了瞅,随后才走过来将手向他们两人面前一伸:“你们看。”
虽然这东西就在眼前,但陆重还是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几乎是透明的,大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肥硕的虫子一样,直到此时依旧在不断挣扎。
“这是什么东西?”他忍不住问道。
风一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窗口:“你过去看看。”
闻言陆重心里虽然好奇,但却也有些忐忑。不过看起来风一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走过去看一眼。
走到那里定睛一看,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那原本干净平滑的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细密的纹路,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仔细一看,这些纹路却很诡异地组成了一张张呆滞的人脸,就好像一幅幅恐怖的浮雕一样。
陆重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两步,面带惧色地问风一:“这是什么?”
“这是入侵失败的心魔。”风一面沉如水,“昨天我刚刚改进了这里的防御阵法,就是想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