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交换眼色。
“太子殿下是人中之龙,”刘健夸了句,“殿下做事有的放矢,老臣等已多次领教。敢问太子爷想用玻璃镜、人力三轮车做什么?”
“足球比赛马上开始,我们先看球赛。”朱寿像个孩子一样欢快地拉着便宜老爹往前排走。
刘健等人拦着弘治帝和朱寿不让走。“太子殿下不明说,老臣们惶恐不安,无心看球。”
三位内阁大佬同时拦路,已经坐下的官员马上离坐赶来。摩拳擦掌的武官怏怏不快地站到阁老们身后。其它的百姓见状,纷纷避让。一时之间看台空无一人。
朱寿负手站在空旷的看台上,心中感慨万千。明朝果然是文官的天下,后世的君主立宪制的首相也不如明朝阁老有话语权。
弘治帝无奈的苦笑,拍拍朱寿的肩膀劝解,“阁老们也是一片公心。”
朱寿面上笑盈盈,爬到水泥砌成的看台上居高临下地和刘健对视。他是属驴的,向来吃软不吃硬。
李东阳瞧见气氛不对,小声凑到朱寿耳边说,“殿下是想问回答三轮车的事情,还是想解释用玻璃镜换铜镜的行为?我等不想再次被类似‘杜仲’的物品打得措不及手。”
朱寿睨着眼睛看他:“本宫是储君。”被人威胁把计划和盘说出,他的面子何在?
李东阳苦笑,他们的行为激出这位小爷的叛逆心。可至今为止在游乐场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们心惊。给京营士兵支付工钱、教唆军队足球比赛、比春宫图更胜一筹的展览馆,种种都是太子爷的反击。特别是识字抽奖,让他们意识到太子和内廷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场面一时僵硬。
最后还是最了解朱寿的杨廷和上前缓解。“如果殿下能告之我等,我等每人买十张足球彩票。”
朱寿一刹那间变脸。刘健有些眼花,此时笑得如沐春风的人,是一盏茶前对百官毫不退让的太子吗?刘健发愁了。
“小二们还不快上来卖票!”朱寿大手一挥,小二们战战兢兢地走到百官面前。
刘健带头花了二十文买下十张。足球彩票不贵,2文钱一张,在普通百姓的接受范围之内。
朱寿跺跺脚:“这是内行厂一位叫刘三的匠人发明的水泥。只要加入黄沙和水,只要晒几天就能和石头一样坚硬。本宫准备用它来修路。
水泥路配上自行车和三轮车,以及运河船只,本宫的西厂一定能做到物流天下!到时谁想要吃荔枝不必八百里加急,只要找西厂,保准让你吃到新鲜的荔枝,不过价钱可不便宜!”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诗表达了唐明皇为杨贵妃动用国器的荒淫无度。朱寿翘起嘴角自信飞扬,这首诗将会成为西厂的广告词。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也想打扮一回。后人提到这首词,想到的一定会是他手中的西厂。
刘健嘴角抽搐,手一抖保心丸掉落在地上。重新倒了一颗服下,坐到看台第二排顺气。其他人陆续回到座位。
刘健坐下后尤不解气,从附近的武将怀里抽出剑,砍向水泥看台。武将心疼地看着卷刃的剑,水泥看台只留下一道白印子。
朱寿挑挑眉招来邱聚,让他马上派工匠修建一条从足球场到朝阳门大门口的大马路。“要容纳四辆马车同时行进。”朱寿特意交待。
弘治帝摸摸儿子的头慈爱地说:“大马路建成后父皇要亲自走一圈。如果真有照儿说的这般好,我会让锦衣卫和东厂调拨人手组建西厂。父皇还没吃过荔枝呢。”
朱寿感到心酸。从便宜爷爷开始,明朝的经济走了下坡路。便宜老爹只有笃信天师的小毛病,用银子开道场后竟然陷入生活拮据的地步。
相反的是,内承运库压根没有账本。
“爹爹,让孩儿管家吧。孩儿一定让您吃好喝好!”朱寿含着泪花心疼地看着弘治帝。
弘治帝呆滞,照儿心疼他了吗?被儿子关心在意的感觉暖洋洋的。
半晌后弘治帝笑眯眯地说:“只要皇儿答应不再追究内承运库的帐,过了正月十五,父皇就把内承运库交给照儿管理。回宫后给母后道个歉,父皇给你舅舅们赐些田庄,这些事情就算过去了。”
“扑~”刚用玻璃杯泡龙井喝的刘健一口茶没含住,喷向前方,把英国公喷的浑身湿漉漉。
朱寿一口气差点没接上。便宜老爹大方的让他无语,一句话就把內库交给他。同样一句话让张家又多了田庄。
他为张家和贪财的内侍们布置的一大堆坑无用了?
朱寿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哭。
“照儿,乖。别和你母后斤斤计较。”弘治帝温柔地摸着朱寿的头哄道。
朱寿装假逼出的眼泪突然决堤。
上次听到父亲慈爱的声音是多少年前?弘治帝对他的关爱,丝毫不亚于后世的父亲。子欲养而亲不待,上辈子他想要孝敬父母已经太迟。老天爷对他不薄,又给了他一位慈爱的父亲。这次他一定好好珍惜。
朱寿擦着眼泪回道:“我听爹爹的。我马上命人把展览馆的浮雕换下,换一对男女主角。”
朱寿的话让周围的人愣了愣。
“难怪我觉得男子眼熟,原来是建昌伯。”有人小声说。
“恶念值+1。”
终于收到便宜老爹的恶念值,不容易啊。
“臭小子!”弘治帝轻轻拍了下朱寿的屁股。他也想起来了,浮雕上的女子就是皇后身边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