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拎着两条带鱼上门的时候,秦浩是很想给他打出去的,他对天发誓,从未如此理解过李孝恭当年的感受。
“知道大哥家中奇珍异宝都快装不下了,想了想索性拿两条鱼过来,知道大哥是挑嘴的,我在并州当县令的时候跟人学了两手,一会做了给您尝尝,点评一下。”
呵呵,并州特么的一不沿海二没大河,你去那地方居然学会了做鱼,真是苦了你了。
强挤出一丝微笑道:“用不着如此,做饭本就是女人家的活,让小芸去做吧,咱们哥俩也有段没好好聊聊天了,坐,喝口茶。”
“好嘞。”
裴行俭相对来说也不是什么外人了,跟小芸生米煮成熟饭之前秦浩都快拿他当亲弟弟对待了,闻言倒是挺会顺杆爬,麻溜将两条带鱼交给小芸,盘腿就跪坐在了蒲团上。
秦浩当然不太方便亲自给裴行俭烹茶,而要让裴行俭来烹的话这团茶又是他去并州以后自己才鼓捣出来的,恐怕他也烹不好,索性就将这工作交给了小薛礼。
就见小薛礼一边泡茶一边对裴行俭挤眉弄眼的,甚至还偷偷伸出大拇指冲着他比划,那眼神分明再说:师兄,好样的。
气的秦浩上去就是一巴掌,这倒霉孩子怎么关键时候胳膊肘还往外拐了,不知道那是监守自盗偷自家苞米的黄鼠狼么。
“从并州回来,有什么打算啊。”
“回大哥,这次调我回来是卫国公的主意,想让我去兵部平调一司衙门去当郎中,等办完了婚事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秦浩好笑道:“李勣就让了?他们哥俩没打起来?”
裴行俭尴尬地笑笑,低头喝了口茶水也不说话,一个少年能同时让李靖和李勣两大军神争抢,这本就是足以自傲的资本,论天赋才情,世间确实少有能跟他相比的少年了,只是还不过老成,难以持重罢了。
“你自己呢,自己什么想法。”
“听大哥的意思。。。。莫非有什么安排?”
秦浩点点头,道:“你要跟卫国公学兵法,未必就一定要去兵部任职,那地方,不打仗的时候干的都是琐事,打起仗了你这个级别也掺和不上,反倒不如继续留在并州了,过两天等你婚事办完,我去跟卫国公说,让他正式收你为徒也就是了。”
“我建议么。。。。第一,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离开京城去四夷边荒去,目前最适合的地方一个是安西都护府,回风言衙门以风言衙门的身份去,全面负责对吐蕃的渗透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挑拨他们内乱,不让他们统一,因为你天资聪颖,又本是风言衙出身,我对此也能说得上话,几年之后立下功勋想来便可以当将军了。
一个是去登州,最好能运作一个别架,若是不行的话哪怕当一县令也比你在兵部强些,如今我大唐西线战事可以暂保无舆了,反倒是东线,高句丽今年似乎很不友好啊,听探子说他们在辽东地区筑起了长城,圣人很不高兴,更何况前隋的百万京贯还没有取回,汉朝故地还没有收回,怕是终免不了一战的。”
裴行俭闻言愣了一下,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堂堂正六品大员了,而风言衙门虽然今年整体职级都升了一下,但其郎中马周也就是从五品罢了,自己要是走这条路恐怕不但不会升官反而还得降一点。
至于去登州么,他对运作个别架这种事半点希望都没报,估计秦浩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罢了,十之八九还是个县令的结果。
要知道他可是之前可是并州知县啊,并州乃大唐四大京县之一,就算登州也是上县但撑死县令也就是从正七品,相当于一口气撸了两级啊!要知道他可是立功回来的,这不是开玩笑么?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大哥该不会是还看自己不爽,在收拾自己吧。
秦浩笑笑道:“你还年轻,品级这东西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立功,要让圣人和宰相们常常注意得到你,相反,这次若真给你平调甚至升上一职那才是真的害你,到时候哪怕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做好,马上就会被定性为年少轻浮,你觉得你有功,可你功劳难道还大的过我么?现如今我是个什么官职?白身而已,可满朝公卿,紫袍之下谁敢不给我面子?你本就有功劳在身,若再拜了李靖为师,寻常的四品五品谁又敢对你指手画脚不成,你今年十六岁,就算你三年升一级,十八年后你也是正三品了,到时候不通过三十出头而已,你说,你急个什么劲?”
裴行俭闻言若有所思,其实类似问题他也想过,甚至裴寂也跟他提过,这次回京最好别抱升官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到了秦浩手里居然这么狠,直接给他连撸两级啊!
便听秦浩道:“当然,你若不想如此,不想出京,倒也不是不行,依然拜卫国公为师,闲暇时学学兵法,但最好别武人圈子里待着了,你想当绝世名帅,就要先学着像文官一样去思考问题,我大唐如今日趋稳定,将来的行军大总管必然都是文武双全,你本就有明经的底子,不妨平调到史局编史学政一段时间,沉淀几年之后再去谋个外放。”
得,这回职级倒是没降,但直接从地方父母官变成图书馆管理员了。
但裴行俭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人,自然知道秦浩给的所有建议都是对的,只是自己没他这么狠罢了,这是真能舍啊,不过想想貌似他比自己要聪明许多,毕竟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吗,肯定是为了自己好,听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