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倓一惊,侧身避过,先躲过了一刀。
我斜压刀刃,对着他的前胸又是一刀,这下他没有完全避开,我的刀将他的常服划破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并没有受伤。
他似乎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往书案后面躲,我正要冲上去,身后一道疾风扑来,我侧身躲过,不是别人,正是丁程。
我以黑巾蒙面,丁程并没有认出我来,只站在书房中冷冷地看着我。
我却不去看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丁程居然会来了燕王府做护卫,他一向是跟随杨广左右从不离身的。
杨倓见了我身后的丁程,用稚嫩的声音喝道:“丁将军,将他拿下!”
丁程点头道了声“是”,便拔剑在手,二话不说朝我刺来。
我也不相让,以刀为剑,和他在书房中打斗起来。现在的我,其实剑术在丁程之上,但是今天我必须得输给他。
丁程手底下的护卫都围在书房门口,他们见到刺客只有一个,都立在门外看着丁程。
我则开始想脱身之计。
受了老爹的影响,我使剑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剑当刀用,换了真正的刀却总是将它当成是剑,可是我手上这把从齐王府弄来的刀比我平时用的剑要重多了。
所以没一会儿我就装作力气不支,手中的刀被丁程猛地一震,掉到了地上。
我转身跃过杨倓,将他猛地往丁程身上推去,自己则趁着空隙跳窗离开了书房。
身后自然有人来追,不过燕王府的地形我早就打探得十分清楚了,加上杜杀教给我的一点本事,在黑暗中东躲西藏,他们根本就没找到我。
等到燕王府的骚乱平静了很久之后,我才从暗处现身,离开了燕王府。
第二日,燕王被刺的消息就传遍了朝堂,杨广大发雷霆,命令丁程严查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相隔才一天,杨广就寻了个错处,将齐王府的所有护卫全都撤换成了杨广自己的心腹。
这样一来,君臣父子相猜疑的形势在杨暕身上重演了。我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杨勇,如今的杨暕和杨勇很像,不过他的人品比起杨勇来可差多了。
而我,则在杨倓被行刺没多久,亲自登门,拜访了这位被父皇猜忌的可怜皇子。
齐王府于我而言是不忍踏足的伤心地,若修就是在二进门的院子里死在杨暕的刀下。我站在屋檐上冷冷地注视着若修倒下的地方,明月将她的清影又一次定格在我的目光中,我微微失神,差点从屋檐上滑了下去。
一旁的杜杀扶住我悄声道:“兄长不可出神。”
我定住神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掠过了几重屋檐,来到了内院。
杜杀指着一间透出烛光的屋子道:“杨暕就在房中,兄长速去,有何异动我在此策应。”
我点头欲走,想了想回身道:“不要杀人。”齐王府和宇文府不同,这里的人十有八九是杨广的人,倘若出事,追查起来,很有可能查到青釭阁头上。
杜杀漠然地看着一队巡夜的护卫,会意地点了点头。
杨暕只穿了一件中衣斜倚在床边,和一个女的搂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非常开心地在那里嘻嘻哈哈。奇怪得很,宇文智及被杀,他应该提心吊胆才是,怎么竟然会一点都不忧虑,反而有心情打情骂俏?
我轻轻将半掩着的窗子又推开了一些,蹑手蹑脚地翻了进去。
我站在杨暕身边好一会儿,他们俩仍然在说白天府上的程先生看过杨暕的妻妾和儿子们,说杨暕将来富贵不可限量之类的话。
那女子本来是依偎在杨暕怀中,和他打闹之间不经意间偏了一下头,目光扫到了我。她最开始似乎没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又偏头看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直直地瞪着我,失口就叫了出来。
“啊”地一声尖锐的叫声将杨暕吓了一跳,他一脸嫌弃地将那女子推开,转头来找,一眼便看见了我,慌忙站起身来,连连后退,脚步不稳,将身后矮几上的一壶酒撞得撒了一地。
我没有动,只是一脸阴郁地盯着他。
他站定了朝那女子喝道:“叫什么叫?给我滚出去!”
等了一会儿,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怒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冷笑一声道:“我想去哪儿,齐王殿下管的着吗?”
杨暕瞪着我道:“你想干什么?”
我又冷笑道:“我想干什么,殿下恐怕也管不着吧。”
这下,他终于恼羞成怒,指着我道:“宇文智及是你杀的吧?本王堂堂皇子,你要是敢懂我动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
我仰头一笑,道:“你以为你的父皇还会在乎你的生死?你觊觎皇位,多行不法,连皇孙都要加害,你觉得你的父皇会放过……”
杨暕打断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本王没有要害倓儿,父皇英明,定会查明真相的。”
我道:“真相已经查明,刺客虽然没有抓到,但凶器却出自你齐王府。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皇后替你求情,皇上早就杀了你了。”
杨暕道:“本王不信!”
我森然道:“我今日来不过是要告诉你,这只是开始。你收到的那张红笺的主人如今就在王府,想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
杨暕怒道:“是你?!行刺倓儿的人是你!”
我道:“殿下聪明。”
杨暕道:“本王要上奏,拆穿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