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不愧是做杀手的,一旦出击,便稳、准、狠!这份冷静果决,让许青鸟很是敬佩。
许青鸟有时受制于人类的身份,有时是因为心软,总是在杀伐过程中犹豫不定。她出手也大多以折磨对手为主,做起事来未免缓慢拖沓了些。而卫子一出手,便是连杀两人,环环相扣,五分钟内全部搞定,不给对手一点挣扎的机会。那些人死得很快,只怕他们都被黑白无常带到地府了,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红毯上,眼珠子乱滚的闻琪,和下巴掉下来直流口水的陈兴荣正在互骂着。他们都将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归结到对方头上,互相咒骂着,扭打着,互不相让。
突然,两人停住了,纷纷望向红毯上的一角。
许青鸟侧目而望,只见红毯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是仇怨刚刚散去,眉眼间却依然带着恨意的喻夏,另一个则是她的孩子,那个可怜可爱又懂事万分的小鬼。
“你......你是......”陈兴荣见着她,嘴里唔唔地问,“夏.....夏......”
闻琪盯着喻夏和她身边的那个孩子,怒意滚滚。当初知道喻夏怀孕了,就决定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于是派人引她去厉行集团大楼,在半路上撞死了她。本以为她死了以后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女人和孩子来让自己不痛快。可是,这喻夏死了以后还不消停,居然还带个鬼孩子?难道她要用这个鬼孩子再来勾引陈兴荣?!
陈兴荣也发现了那个孩子,虽然还很小,可是眉眼跟他小时候很像,这是他的孩子!他冲过去,张大着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啊啊”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这个孩子。
喻夏却理也没理他,带着孩子往红毯上进发。能够看到这对罪有应得的夫妻死于非命,再也不能享受荣华富贵,而是和她跟孩子一样,将在黑暗的地狱中受苦,她就兴奋愉快。
陈兴荣跟在喻夏身后,口水依然流着,巴望能再看一看孩子的脸。
闻琪怒气爆发,扑过去要将喻夏和那个孩子推到红毯下,让他们摔死!
喻夏一闪身,闻琪立刻扑了个空,摔在红毯上,姿势像只癞皮狗。
一条素白长袖自红毯尽头挥洒而来,将闻琪和陈兴荣卷了进去,迅速收入白无常袖中。这对夫妻真够烦人的,做了鬼都不消停,简直是在浪费鬼差办公的宝贵时间,早收早完事儿。
红毯终于清净了,喻夏转过身,向卫子和许青鸟鞠了个躬,轻道:“谢谢你们,再见了......”
许青鸟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祝你一路顺风,还有......来世,希望你做个独立自主头脑清醒的女人,堂堂正正地拥有自己的爱人、孩子,一家幸福。”
许青鸟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喻夏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喻夏点点头,笑道:“我会的。”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很纯,刚刚解封血魂砂时的怨恨黑气已经全然散去,徘徊不去时眼里的迷茫也已经不见。相信她是真的想通了,看明白了,也解脱了。
爱情,是美好的事。从别人的家庭里偷来的爱情,却隐藏了太多阴霾与杀机,注定得不到圆满。
喻夏已经想通了,希望朱娇也能想通,更希望她的想通,不是以生命做代价。
喻夏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眉心渗透出星星点点的粉色星光,飘散而出,落入卫子掌心。卫子早已将狙击枪重新拆分收好,放入了黑色厚重的武器箱内。他望着掌心的粉色灵力,不禁心神一动,这灵力,够实体化几分钟呢?自上次实体化以后,虽则过程痛苦,却又痛并快乐着。
那个孩子在最后消失之前,也向许青鸟用力挥舞着小小的手臂,笑着说:“姐姐,叔叔,下次再给我看戏法哦!”
许青鸟轻轻点头:“一定。”
“许小姐,该走了。”喻冬晴道。她已经叫来了出租车,将朱娇推进去,却见许青鸟迟迟不上车,看着方才出车祸的地方。
“哦,好的,就来。”许青鸟正欲转身上车,却见红毯尽头的黑无常冲她招了招手。
“今夜零点一会,有事儿!”
有事儿?许青鸟心中疑惑,难道季界查魅姜有了什么线索?她点了点头,确认相会的时间和地点,方才坐上出租车,送朱娇回医院。
回到医院后,朱娇就开始发高烧,一度烧到40度的高温,让喻冬晴和许青鸟很是焦虑。吕绪绪更是急得乱蹦,不停地问医生,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退烧。医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就是物理降温加药物降温,一方面让喻冬晴用酒精擦拭朱娇的脚心,用凉毛巾敷在朱娇额头上;另一方面则是开了些退烧药给朱娇打吊针。
人发烧烧到一定程度,便会开始说胡话。朱娇在床上睡得很不踏实,嘴里一会儿喊兰克的名字,一会儿高声大骂陈兴荣,一会儿声称要把苏艺瑾碎尸万段,一会儿又求闻琪把陈兴荣让给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高声大喊大叫了,可她闭着眼睛流了好多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
“妈妈......爸爸......”朱娇喃喃低语,“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了......”
朱娇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人往往是在最糊涂的时候,会说出心底最真实的话。
喻冬晴正在给她擦拭脚心,一听到这话,素来冷艳的脸上闪现一丝错愕。她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擦拭,一刻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