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茜走进卧室,心中惴惴不安。\|\|j|d|x|s||她觑着砺哥刀削般的英俊侧脸,道:“我……”
“玩得可还舒心?”砺哥深邃的玄色眼眸轻轻一闪,语调并不严肃,反倒轻松温和。
“还……还好……”龙茜素来高昂着的只有在砺哥面前才会这般低垂下来,似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砺哥瞧见她这般紧张的模样儿,淡然一笑,冰凉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来,轻轻握住龙茜的手:“玩够了,记得回家。”
龙茜感觉到砺哥的手像冰一样冷,比往年更甚,正欲关心,忽而听到“回家”两字,不痛快地道:“我就在自己家,还要回什么家?!该不会又是我爸让你来的吧?那老头太可恶,明知道入了秋,你的身体……”
“除了我自己,谁能命令我?”砺哥一贯地温和,可眼神中的威势不容小觑。
“那砺哥来是……”
“调动了龙组的精英去玩绑票,将家中所有仆人遣散,动用了属于你的那部分金库……你想如何玩,咱们龙组都陪得起,可我得确定你的安全。”砺哥很少一口气说完如此多的话,刚一说完,肺部一口气没回过来,便猛一阵咳嗽。
“砺哥!”龙茜慌忙蹲下来,轻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从小到大,在那个畸形的家里,龙茜对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对所有人都怀有敌意。对妈妈,她恨妈妈无视她的存在,又渴望着妈妈的关怀;对父亲,她怒其自私luàn_lún,害了妈妈和姑姑,却又深刻感受到父亲对她爱得深沉;对姑姑。从前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对妹妹龙嘉,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得嘉嘉的灵魂安息。补偿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这些血肉至亲,或者无视她。或者不知如何与她沟通,慢慢的,所有情感都藏在心里,不说不讲,相对沉默。若非有事情要说,见了面几乎不说一句话。
砺哥将她的所有心情看在眼里,可他懂得她那颗高傲自尊的心,从不会安慰她或者说些大道理。他只在她闯祸的时候。替她收拾残局;在她结交太妹的时候,告诉她哪些人是蛇蝎;在她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把金库的钥匙递到她手心里……砺哥不是她的亲哥哥,却比任何一位血亲与她的距离都近。
当初,龙茜同窦月签下红鬼簿的契约,毅然决然。若说失去生命会有什么遗憾,那份遗憾,或许就是没能在有生之年,为砺哥做些什么吧。
“没事。”砺哥轻笑着,苍白的脸颊因剧烈的咳嗽带了些诡异的红晕。
孟老从口袋里取出药瓶。又取了杯温水,让砺哥服下常用的药物。见砺哥状况好些了,孟老道:“茜茜小姐。外面起风了,以砺少爷现在的状况,恐怕无法回程。您看……”
“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回,当然在这儿住下!”龙茜着急地说,“旁边就是客房,快推砺哥去休息!”
“是。”孟老接了命令,便推起轮椅,送砺哥到隔壁客房休息。
孟老关上房门,道:“砺少。茜茜小姐不会看出问题吗?”
“茜茜那么聪明,自然懂得我是要留下看护她。”砺哥笑道,“虽然我是这样一副身子骨。好歹还有颗能用的脑袋。”
孟老摇摇头,砺少何止是有颗能用的脑袋?砺少原是龙浩一好友的儿子,自从好友夫妻过世后,便出于道义收养了他。后来,龙浩一发现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极度正确的决定。现在,砺少可是龙组的智囊,龙家主子最器重的人,龙家这些年能够顺利洗白走入正道,离不开砺少的功劳。仅是砺少手底下的上市集团就有数十家,为了不太过显眼,砺少清醒地没有攥住太多权力,而是施恩给了最信任的几个人,坐拥三成股权。或许老天爷是看不得他这么好,竟让这孩子一出生便患上隐疾,身体虚弱得风一吹就要倒,随时都像是会死去的样子。
“那位许小姐,之前已经调查过,身家清白,不是茜茜小姐从前结交的那些太妹。”孟老道,“且自从小姐结交了许小姐,便不再与太妹为伍,这是好事。砺少为何总不放心?”
“茜茜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简单的角色入深沉地说,“茜茜这段日子的反常,只怕是受人利用。”
“那个许小姐,不太像。而且茜茜小姐也不是会被人随意糊弄的。”
“是友是敌,现今还不好定论,”砺哥道,“且容我探一探。”
孟老点点头,忽而脸色一板,道:“但做完这件事,砺少必须得去南国休养,否则,孟老我可不依!”
砺哥轻咳一声,身子有些困乏,便无力地点点头。
深夜,一片黑云从遥远的天际漂浮而来,遮住了半弯的月牙儿。轰隆!一阵阵雷声由小到大,渐渐震慑住整座澎馆。闪电也不甘示弱,自黑云中央劈将下来,将屋子里照得宛如白日,又倏忽间沦入黑暗。
许青鸟被一阵阵雷声惊醒,骇了一跳,这雷声听起来是那般熟悉。深秋怨雷轰鸣,必有冤孽横生。莫非,又是何处出现了冤魂?
双眼灼痛得厉害,她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景物忽明忽暗。自从中毒之后,每隔几个星期,都会有一次突然痛苦加重,可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连景物的轮廓也看不清了。难道,她真的要失明了?失明并不可怕,但她现在还没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绝对不可以失去视力!过去每次灼痛,她都会喝一点冰镇的红酒,再用冰块敷眼,希望这次也能奏效。
许青鸟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