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大头拿着东西满意地走了,杜鹃生气了。
有这么算账的吗?
就算请奶妈,也不能这么算吧!
就比如前世,无论北京和上海的物价水平有多高,在偏远地方的乡下,那些人工和物价都不能跟人家比,不然还能活吗?
可是,外婆和娘,还有那个老实的爹——
唉!怎么就想不过来呢?
林大头找黄家要东西的事被他媳fu知道了,红着脸骂,想要把东西送回来,男人不让。等她再来黄家喂杜鹃的时候,羞愧不已,倒让冯氏安慰了她半天。
若不是杜鹃在吃奶的时候,曾听见他们夫妻si下里说的话,几乎以为这是他们故意演双簧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家和黄家刚好相反,是林大头当家。别看林婶子话说得响亮,其实她大事做不得主。还有就是,女人心软,这林大头虽然小气贪心,但真是疼媳fu,她就不会撕破了脸跟他闹。
杜鹃的xing子,轻易不会生气,这世上就没她看不开的事。
可是,眼前这事却让她不能释怀。
若是她自己,怎么着都成,偏偏是黄家。
首先,冯氏不是她这身子的亲娘;其次,冯氏这次野外产子真的大亏了,脸上的气se一直没恢复过来;再就是,家里总共就这么点东西,要是林大头隔三差五来搜刮,她怎能坐视不理?
在林大头又一次要了二十鸡蛋和一罐子猪油回去后,好xing情的杜鹃忍无可忍。
她想,好歹自己是穿越来的,就算身为婴儿,还没满月,那也不能由着你一个乡下农夫欺负。
说出去,丢人!
于是,这天傍晚冯婆子送她去林家喂奶,她绝食了,拒绝吃奶!
冯婆子和大头媳fu都不知怎么回事,百般哄劝和逗引,杜鹃就是不吃。
冯婆子心慌不已,道:“别是生病了吧?”
老太太又是o肚子,也弄不清缘故。偏杜鹃又不哭闹,闭着眼睛好似在昏睡。
大头媳fu试了试杜鹃的额头,道:“不烫。应该没事。要是不好了,她能不哭?”
冯婆子听了觉得有理,但杜鹃不吃奶,这可怎么办?
只得抱回去,跟冯氏说,另想法子。
出了林家,杜鹃松了口气。
哼,哼,哼!
你个死林大头,给本姑娘瞧好了!
回来后,冯氏等人听说杜鹃不吃奶,也奇怪,又是一通探查,全家人都围在c边。
杜鹃心里埋怨道,我又没哭,你们慌什么?有这工夫,不如熬些糊糊喂我。
说实话,她还真饿了。
如今吃的好也长得好,到点就饿了。
可是,冯婆子和冯氏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她一向吃奶吃的好好的,忽然今儿不吃了,都以为她是身上不舒坦了,谁会想到熬米汤喂她!
冯氏沉吟了会,要抱她去村里,找年纪大的老奶奶瞧。
据她说,泉水村有好些老人都活到十岁,上百岁的也有好几个。这些人活得年岁长了,经历的多了,若是小娃儿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能看出来。
杜鹃听了腹诽,这根本就是mi信!
但她想想那个帮她洗三的老奶奶,觉得还是不与这些人对眼比较好,于是闭眼数羊,努力克服饥饿睡觉。
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冯婆子听了女儿的话,忙说道:“我跟女婿抱她去,你不要起来。”
于是,黄老实带着岳母,抱着杜鹃去了村里找老人看。
找的还是上次那个收生婆婆——王奶奶。
王奶奶用枯瘦的手指把杜鹃从头到脚mo了一遍,慢声道:“好的很。没事儿。她不吃奶,是不是大头媳fu,吃了不好的东西,那奶有味儿?你试试熬些米汤喂她,看吃不吃。”
杜鹃饿着肚子睡觉,到底睡不踏实,被她在身上一摩挲,又醒了。这时听了她的话,简直要欢呼“高人”了。
为稳妥起见,她依然不敢睁眼。
冯婆子听王奶奶说得有理,忙说回去试试,就告辞了。
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冯婆子把王奶奶的话对冯氏说了,并吩咐冯明英赶紧去厨房熬米汤。
当晚,杜鹃很乖巧地喝了一大碗米汤,用行动证明了大头媳fu的奶有问题,不是她身子有问题,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冯氏等人松了口气,都夸她乖巧听话。
杜鹃睡着了,可隔壁林家却跟造反了一样——小林春的哭声响彻云霄,回dang在泉水村四周的山峦之间。
过去的那些天,他都是跟杜鹃同吃同睡、同玩同乐的,谁知今天杜鹃不吃奶了,让他如何是好?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哭闹不依。
大头媳fu百般哄劝不歇,只好把他扔给男人。
林大头能有什么法子?
他被林春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抱着他在屋里来回转悠,不住抖动,唱小曲、做鬼脸、发出怪声、让秋生和夏生翻跟头……变着花样逗奶娃。然而,小林春顶多停下来看一眼,接着又哭。
这小子一直哭,直哭到半夜,哭得嗓子都嘶哑了。最后大概实在哭累了,没力气了,才昏昏睡去。睡梦中还不时抽噎一声,瘪瘪嘴,十分可怜。
林家上下这才消停下来,各自睡觉。
大头媳fu惦记着儿子晚上还没吃奶,便小心地侧身将ru|头塞进他嘴里。
睡着的小林春本能地觉得肚子饿,很自然就吃起来。
大头媳fu这才松了口气,然对于儿子忽然哭闹,还是稀里糊涂。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