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突生,众人大惊失色。
昝尚书疾叫“来人,拿刺客!”
黄鹂一击得手,迅速拔出匕首,带出一蓬鲜血,然后一个旋身闪到昝虚妄身侧,单手圈住他脖子,将匕首搁在他喉咙下,对众人道:“都不许动!否则我立马让他人头落地!”
昝虚空面色煞白,失声道:“贤弟!”
昝尚书瞪向儿子,厉声道:“你这引狼入室的孽子!”
昝学士则对黄鹂怒喝道:“你到底是谁?昝家与你有何仇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还想走吗?”
昝虚极等人带家丁涌了进来,将黄鹂和昝虚妄团团围住。
然而,他们看着昝虚妄胸前汩汩涌动的鲜血,虽然着急万分,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黄鹂那匕首正横在他脖子下呢;而且看昝虚妄的情形,显然是中毒了,竟软软的任其施为。
昝虚空又是伤心又是羞愧,还迷茫痛苦。
他看着神情冷厉的“杜贤弟”,死也不信她是冲着昝家来的。
若是那样,她早杀他一百遍了。
或者,刚才她干脆杀了身为尚书的父亲,不更赚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故!
可大哥一直在军中,能与他有什么仇恨?
“贤弟,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大哥?”他颤声问。
“为什么?这要问你的好大哥!”黄鹂说着,纤细的手指猛然捏住昝虚妄咽喉,“你还没想起来我是谁?”
众人看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她捏碎了他的喉骨。
“你是黄鹂!”
昝虚妄很肯定地答道。声音低沉,却很清晰。
自被她刺中后,他便猜出她是谁了。
失踪的黄鹂,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从那年那天后,他从未有一刻轻松过。
现在。她终于来了!
昝尚书和昝学士对视,神情骇然,心头涌出不祥之兆。
“黄鹂?”
昝虚空愕然,想这人是谁。
“黄鹂!”
昝虚极惊叫。
黄鹂不管他们,轻笑道:“哦,难为你还记得我。”
但她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面色发白。
大仇当前,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她浑身轻颤。这话几年来她在无人的夜晚演说了很多次,很熟练了。
演说的时候很是意气风发,很有气势;此刻她木然说着。好像在背诵,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气势,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感觉。
昝虚极脸色大变。先回身命人即刻去请黄元,跟着冲上前,对黄鹂大声道:“黄鹂妹妹!你千万别冲动!大哥他怎么得罪你了?有话慢慢说!”一面又对昝尚书和昝学士道:“父亲,黄鹂是黄翰林妹妹!那个失踪的小妹妹!二叔,大哥他……”
他也觉得不妙了,惊惶万分。
昝尚书兄弟怎会不知道黄鹂!
可他们从未想过黄鹂的失踪会跟昝虚妄有关!
这会子听了黄鹂的话。饶是久经官场,也禁不住心惊。
昝尚书深吸一口气。上前道:“黄姑娘,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是误会!姑娘先把刀放下。有什么事说清楚,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昝学士则颤声问儿子:“妄儿,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昝虚空“扑通”一声对着黄鹂跪了下去,含泪道:“贤弟,愚兄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不然你不会救我。你说大哥害你,可有什么证据?若是弄错了呢?愚兄求求你,先放了大哥吧,他……他流了好多血!”
众人惊慌失措,昝虚妄却异常冷静。
他知道,他今日活到头了。
他沉声对昝尚书和父亲道:“大伯,先让他们出去。”
他目光看向那些手持兵器的家丁和兄弟们。
昝尚书便对家丁们喝道:“都出去!”
众家丁不敢违抗,都一窝蜂地转身跑了出去。
昝尚书又对他兄弟们道:“你们也出去。虚极和虚空留下。”
他兄弟虽然担忧,也只得都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厅内只剩下昝尚书、昝学士、昝虚极和昝虚空后,昝虚妄看着昝虚空轻声道:“三弟,她没有弄错。”
一言既出,四人都呆滞了。
昝虚空怔了一会,忽然对黄鹂拼命叩头道:“贤弟,不,黄姑娘,求你大人大量,饶了大哥这回吧。咱们两家是亲戚呀……”
黄鹂脆声笑了起来,“昝哥哥,你说过,要是有人欺负我,你绝不放过他,对不对?”
昝虚空胡乱点头,这话是他说的。
黄鹂大声道:“那你大哥欺负我了呢?三年前,就在我家中,就在我自己的房里,我就听他和红灵说了几句话,他就命手下把我杀了灭口,那时我才十一岁……”
随着黄鹂的述说,昝虚空不敢置信地看着昝虚妄。
三年前,黄鹂才多点大?
大哥,曾让年幼的他畏惧的大哥,竟然做出这种事?
不,他不相信!
他一个劲地摇头,却不敢开口追问,也不再求情。
昝虚极则满眼绝望——
若真如此,黄元来了,不但不会救昝虚妄,只怕反目成仇!
昝尚书走近黄鹂。沉声道:“黄姑娘……”
黄鹂其实也很紧张,这时有些绷不住了,见他过来,立即尖声叫道:“别过来!”
昝雄飞目光闪闪地看着她,斟酌言辞道:“黄姑娘。你若杀了我儿,也走不出这院子。还是先放下刀,咱们慢慢说。虚极已经命人去请你大哥了,有什么话,等你大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