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爹娘碰了他的逆鳞,彻底惹毛了他。
他哪里是能吃亏的人,那张嘴骂起人来毒的很。
槐花爹娘听了顿时发疯,起身就要砸东西。
大头媳妇也怒了,和林大头一个对一个,揪住两人就往外推,说他们不要脸,想进林家门不顾闺女名声。往林春身上泼脏水。
推推搡搡间,秋生再不能袖手旁观,急忙上前拦住四人,大力分开他们。只说自己有话说,重新劝他们各自落座。
等四人骂骂咧咧地坐了,他才低着头,羞愧地对槐花爹道:“叔,你们弄错人了。槐花没告诉你们,那天是我救的她?”
这回轮到槐花爹娘呆滞。
跟着,槐花娘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跺脚拍手,拉长了声音叫骂道:“我可怜的槐花哟——碰见这样一家子畜生!敢做不敢认,弟弟做的事叫哥哥来顶。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骂了还不解恨。索性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起来。
秋生听傻了,急道:“是真的——”他转向槐花爹——“叔你忘记了,那天我回来想叫人,还在村口碰见你和大强哥呢。是我救的槐花。不干春儿的事。春儿那天都不在那,怎会做那事呢。”
说着羞愧低头,等于承认是自己糟蹋了人家闺女。
槐花爹却以为他心中有鬼,红着眼睛盯着他道:“你当我闺女是瞎子?她说是春生,你说是你,你们一对兄弟还是人吗?弟弟不要哥哥接着,就为了个杜鹃。就不顾我闺女死活?”
秋生震惊道:“槐花说的?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我!”
他惶惑不已,满心混乱。
槐花爹则恼羞成怒,一拳砸在他脸上。
秋生被打得踉跄后退,鼻血顿时流了下来,也不知疼,兀自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槐花爹听了还要打。被林大头拦住了。
要以林大头的脾气,一定要把这拳打回来才罢休,可他被秋生一番话吓住了:不知真是秋生糟蹋了人家闺女呢,还是春生不小心被槐花陷害了,然后秋生帮弟弟出头顶着。——他以为林春绝不会主动亲近槐花的。就做了那事也是被她迷了。
因此缘故,他就不像先前那般理直气壮。
但他依然不肯吃亏,双手叉腰,叫着槐花爹绰号道:“王呆,你当我林家没人是不是?要打架,好,把人都喊来,咱们就打!也叫大伙都评评理:我大儿子救你闺女还救出错来了?秋生你就不该管她,活该让她淹死!”
既然秋生认了,他也咬死是秋生。
闹,使劲闹!
闹出来丢人的也是槐花,他怕个鸟!
槐花娘拍着地面嘶声喊道:“要不是林春生做的,秋生能这么痛快承认?他这是帮弟弟遮丑!不要脸的东西!两兄弟都不是人!”
这事是能代替的吗?
秋生痛苦万分,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大头媳妇也懵了,本来她是坚决不认账的,但秋生这一出头,也叫她疑惑了。
她还是相信自己两个儿子的,觉得十有八九是秋生救了槐花。因此她对槐花娘道:“槐花娘,你先起来。这事不比旁的事,怎么能弄错呢?你起来听秋生说。”
槐花娘骂道:“说个屁!你也晓得这事不可能弄错,我闺女能自己往自己身上抹黑?”
槐花爹也道:“槐花那天是从娘娘庙出来的,你们还想抵赖?春生不是住娘娘庙的?”
林大头两口子一齐看向秋生。
秋生略镇定了些,解释道:“是我背她过去的,槐花当时昏着。”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不信你们回去问槐花:她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在西厢?春儿可是住东厢的。当时门锁着,我进不去,才把她放在西厢的,我就回来叫人,就碰见了王叔和大强哥……”
他一万分庆幸,幸好春儿当时不在,否则要是把槐花搁他住的东厢,今天就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