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水里扑腾,好似夏日戏水一般。
因拽着渔网在水中兜转,难免弄得水花四溅,又时不时要往水下沉,那发髻便湿透了,水珠顺着脸颊不住往下流。
杜鹃看得牙齿打颤。
当林春和九儿拖着在水中间撒的第一网靠近岸边时,福生和夏生早伸长脖子等得急不可耐了,伸手抢过渔网拉绳就往岸上猛拽。
渔网一离开水面,里面几条近两尺长的银灰色大青鱼就拼命甩尾,还有一尺来长和半尺长的鱼无数,压得福生和夏生手一沉。
夏生一个没留心,居然差点被带下水去。
大家禁不住高声欢呼,夹着水秀和杜鹃的脆笑。
这池塘中间果然有货啊!
任三禾沉着地指挥道:“把那小鲤鱼放回去。小青鱼也放了。鲫鱼留下。……”
杜鹃顾不得捡鱼,再次问九儿和林春“冷不冷?”
林春用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仰脸对她笑道:“一点不冷。那网子要一把子劲拽呢。一用劲就不觉得冷了。”
九儿则大叫道:“手脚快点,把网子甩下来。没见我和春生在冷水里泡着呢!再泡一会,就冻僵了。”
任三禾瞪眼道:“你不会动啊?笨!”
众人听了着忙,手忙脚乱地将鱼倒在草地上,把网子扔下水,然后才慢慢往桶里捡那些鱼。
拉第二网的时候,林春和九儿都钻下水去了。
别看潭水一眼望见底,中间却深的很。
杜鹃就见两少年跟游鱼似得,拖着网子在水底穿梭。
一口气憋了好长,两人才露出水面,跟着又潜下水。
如此反复,第二网就拖上来更多的鱼。
杜鹃便看见鳊鱼了,更多的是大鲫鱼。想是以前来捕鱼的人都是站在岸边撒网,所以这些鱼躲在池塘中间的深水底下,逃脱了性命。才长得格外大。不幸的是,今日终于落网了。
因为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丰收,带来的木桶不够用了。少年们便割草搓绳,将鲢鱼青鱼都穿腮,却把鲤鱼和鳊鱼放在木桶里养了起来,希望回家还是活的。
总捞了有十来网,渐渐的鱼便少了,再网上来的都是小个头的,又都放了回去。
杜鹃看了一会,不肯闲着。便和黄雀儿用虾爬子兜虾。
在枯黄的水草下一顿捯饬。提上来后。网兜里总有许多虾乱蹦,也总会有几只特别大的。
水秀和黄雀儿就抢着捡,然后又把杜鹃推搡开,说“你劲儿小。让我来。”嬉笑不断,忙得头上都冒汗了。
任三禾则去了旁边山上,转了一圈回来,手上提着两只红锦鸡。
杜鹃见了咂舌:这山上就像他家后花园一样。
看看日头偏斜,任三禾便招呼九儿和林春上岸。
福生建议道:“任叔,忙了这半天,我饿得不行了。把这鸡烧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
杜鹃却看着刚爬上岸的九儿和林春道:“回家吧。他们两个身上湿透了,要赶紧换衣裳,再喝一碗姜汤。耽搁时候长了。要生病的。”
任三禾想了想,吩咐二人道:“你俩快去把湿衣裳换了。”
九儿忙和林春去山边林子里换衣裳。
这里,任三禾接着道:“秋生,福生,你们脱一件衣裳下来给他们添上。再叫他们在太阳底下跑两圈。等我们烤了鸡和鱼。吃一些,身上就暖和了。空着肚子回家,说不定真要生病。”
杜鹃一想也是,忙招呼夏生等人捡柴火。
当下,大家就在这清水池塘边,割了一大片茅草,清出一块空地,燃起火堆,整治野餐。
福生和秋生等人杀鸡杀鱼,清洗处理。
任三禾解下背囊,从里面扯出一串长短不一的细竹筒,都用木塞塞着口,递给水秀。
水秀高兴地说道:“差点忘了这个。”
竹筒里装着各种调味料。
林大猛是老打猎的,水秀自然知道。
说起来,这竹筒还出自林家呢,携带方便。
杜鹃喜爱这东西制作精巧,也跟干娘要了一套。
正忙着,九儿和林春脱了里面湿透的小衣裳,只穿原来的夹衣,又将福生和秋生匀出来的衣裳套在外面,披散着头发跑过来了。
石板对两人挤眼道:“里面空的,小心裤子掉下来。”
九儿飞腿就踢了他一脚。
杜鹃则叮嘱道:“你们把头发拧干些。别看现在不怎样,说不定坐下来就打喷嚏了。”
夏生听了,忙又脱了一件小夹袄给林春,道:“春儿,你趁早把这个也穿上。别冻了。回去爹知道我跟大哥都没下水,要你下水捞鱼,非扒了我俩皮不可。”
话未说完,众人都哄笑起来。
林春只得接了过去。
杜鹃忙道:“别穿,蒙在头上扎紧。沾了水,头是最容易受风寒的。把头保护好了,你俩再多跑几圈,就不会凉了。”
林春忙把二哥的小袄包住头;石板也脱了一件衣裳给九儿包头,果然二人都说舒服多了。
杜鹃这才放下心来烤鱼和鸡。
因跟水秀和黄雀儿商量道:“烤鳊鱼和鲢鱼。鲤鱼和青鱼太大了,不好烤,都留着;鲫鱼炖汤也好,也留着,烤着吃可惜了。鳊鱼肉嫩,这么大正好烤;鲢鱼刺多,煮了不好吃,烤焦焦的、黄黄的,连刺嚼了吃,才香呢。”
水秀失笑道:“烤个鱼还有这些讲究。你从哪学来的?”
一面问,一面回头告诉男娃们,只烤鳊鱼和鲢鱼。
幸亏说了,秋生正捉一条鲫鱼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