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事成之后,由襄北军派出兵马驻守、控制梁州,但作为对棠邑军的补偿,可以考虑到将光州并入棠邑行营制置府;事成之后,除了右神武军需要从梁州撤出,与周惮、陈景舟关系密切的靖云、沧浪两县地方势力,也需要迁出去。
为保证这一点,除了郭荣、周惮、温博这时代韩谦签下字据之外,在右神武军攻夺梁州城之后,就需要直接将梁州城以东的旧金州残治汉阴城交由右武卫军的兵马驻守。
棠邑要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襄北军宁可发动内战,不仅会切断汉水通道,也会毫不犹豫联合赵孟吉、王孝先,使精锐兵马从东翼进攻右神武军,而撕破脸之后,他们也将不惜血洗山寨系在靖云、沧浪残留的势力。
而既然棠邑不愿撕破脸,襄北也无意撕破脸,那他们便要争取对他们最为有利的条件。
放弃光州,他们还能保持从南阳(邓州)往北扩张的通道,同时南阳北部的方城缺口,夹于伏牛山与桐柏山之间,易守难攻,更有利于他们节约有限的兵力,但控制梁州之后,实际上是真正打开往关中地区扩张的通道,将来也未尝不可以联合张蟓,夺取蜀地。
只有这样的交换,对襄北军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也不是不可能捏着鼻子跟棠邑军合作。
至于光州并入淮西,右神武军从梁州撤出后,会使得棠邑在淮西的实力再度大增,那也只会令淮东、寿王府及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更忌惮淮西,从而更为倚重襄北军。
“柴将军真的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啊,”
郭荣与周惮、温博简单商议了一番,决定接受柴建提出的条件,重回大厅与李长风、姚惜水及费文伯、徐靖谈定最定的条件,
“既然李兵部在此,那诸事便以李兵部为首发号司令。而既然决定暂停对蓝田的进攻,此时可以直接将李秀所部调回来,由李秀所部紧随我们之后进入梁州,抵挡赵孟吉、王孝先率部反扑。如此安排,想必费大人、姚宫使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去请示柴将军了吧?”
郭荣、周惮、温博此时表示更信任浙东郡王府的姿态,要与李秀并肩作战,甚至答应前期让出的城池,由李秀率部直接进驻,这样能在赵孟吉、王孝先率部反扑梁州时,由李秀帮着承担一部分军事压力。
费文伯、姚惜水、徐靖对此也无话可说。
要不然的话,他们还能当着李长风的面,怀疑浙东郡王府此时跟襄北军亲密无间的关系会经不住考验?
而李长风作为参知政事大臣(副相)、兵部侍郎,事出从权,在来不及请示金陵的情况下,也有资格直接代表朝廷,接受曹庸、王昂的求援,对左武骧军、右神武军乃到襄北军诸部进行新的兵马调动,对西北战略进行全面的调整。
现在名义上拥立李长风为主帅调动兵马,助长乡侯篡位。
接下来还将以李长风为首、郭荣、柴建、温博、姚惜水、徐靖五人联署上书进奏朝廷,一切看上去适逢巧合,真就像是跟韩谦没有一点关系。
姚惜水想到前一刻双方磨刀霍霍,差一点就发生兵衅,这一刻竟然达成脆弱之极、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也是满心觉得荒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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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谈定,彼此又签下密约字据保存下来,接下来便由李长风、费文伯两人签署命令,着沧浪县令、县尉打开城门,放右神武军进驻沧浪城。
李长风是参政大臣,费文伯乃右武卫军行军司马兼均州司马,都是可以直接下令沧浪地方守兵打开城门的。
而有他们二人的书函命令,一切都变得合乎朝廷令制,那周惮秘归沧浪,也就理所当然真成了“忧母太切、擅自返乡”而适逢其事,朝廷或许最多革除他的江州刺史一职吧?
夜色下,徐靖携带李长风的密信及令函,在数骑护卫下,出沧浪城往北飞奔而去,他们要尽快赶到荆子口,将李长风等合署的令函交给在荆子口坐镇的江阴侯黄虑。
不管黄虑会不会遵令,李长风还有一封密信将由徐靖派人送往武关,交到在武关休整的李秀。他们这时候还是要调李秀率部沿丹江西岸撤回来,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追随右神武军的步骤之后沿汉水进入梁州。
除此之外,李长风还是联署众人,上书密禀朝廷诸多事宜。
曹庸及长乡侯世子王昂暂时还留在沧浪城里,等朝廷有明确的令旨过来,他们才会携“国书”,踏上前往金陵的路途当然了,就算朝廷最终默许他们擅自行事,但在长乡侯王邕在蜀中坐稳位子之前,都不大可能会将曹庸、王昂召往金陵,以便能给各种可能都留下一线缓冲的机会。
残雪覆盖山头,山道湿滑,稀寥的星辰下,上百艘小型帆船从汉水、丹江之上驶来,往沧浪城西南的码头靠拢过来。
看到这一幕,站在城头的姚惜水当然能猜到,赤山会为了这一刻早就将这些小型帆船分散送入均州境内,也应该是山寨势力的协助下,襄北军在沿岸事前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毕竟他们更多是盯着赤山会的大中型帆船,之前也没有理由切断赤山会与均州的商路联系,谁会整天盯着成百上千艘小型帆船过境啊?
而这条商路最早还是荆襄战事期间,韩谦借叙州船帮之手开辟的,主要就是跟山寨势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