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歇处,天已经朦胧发亮。
婢女端来热水供谢宫宝洗漱。
待谢宫宝洗了一把脸,又有婢女端来早点。
过一会儿,纳兰图霸差人过来传唤他相见。
他跟着传唤之人来到后宫,然后登上一座石塔。这石塔有一百米高,纳兰图霸孤独的站在塔顶,出神的眺望西南方,以致于谢宫宝近身,她也没有察觉。——谢宫宝随目看去,西南方是延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并没有奇特的景观。
他轻咳一声,企图打断纳兰图霸的思绪。
纳兰图霸闻声醒神过来:“哦,你来了。”
谢宫宝问:“不知教主领我到此,有何深意?”
“三个月前,我在界山一带找到你师傅了,可惜他不肯见我,自个儿躲去了觉阎沙壁。”纳兰图霸一字一叹说道,继而把手指向西南方,又道:“此去两千里是觉阎沙壁,我跟你师傅就相隔了这两千里的距离,我要你去找你师傅,把他请来我这儿。”
谢宫宝道:“你跟打赌,就为了这个?”
纳兰图霸道:“没错,除此别无他求。”
谢宫宝晃了晃头,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师傅可不会听我的。”
纳兰图霸嘴角生花,信心满满说道:“我叫你去自然是有道理的,你晋升先天才短短半年,仙胎不够强大,还不能驱除九面玉狐,时下距离九幽之期只有半年,倘若妖狐不除,你活不过半年,为今之计有三法可以救你。其一,龙涎寺的大日佛婴,此婴经受过天雷洗礼,乃仙胎所化,法力无边;其二,炼化五行灵兽,服其兽灵仙丹;其三,那就是我和你师傅合力,或能降除此妖。所以,找到你师傅之后,你只需将我说的这番话说予他听,求他救命,他自然会来见我。”
谢宫宝心道:“我师傅要肯和你合力救我,就用不着我去请了。”
心念之余,嘴上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不肯见你,我说什么都没用。”
纳兰图霸脸色一沉,冷道:“你打赌输了,想反悔不成。你别忘了,思弱丫头的性命还在我掌控之内,我是很想看到你们俩早日成亲的,可你若敢不从我,她必死无疑。”
谢宫宝暗暗咬牙:“你……你威胁我!”
纳兰图霸斜目看向谢宫宝:“我好歹也是你长辈,威胁你岂不自降身份。”顿了顿语,昂头眺望远方,继续又道:“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暗害思弱,你信是不信?”
谢宫宝冷笑道:“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纳兰图霸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这么多年了,别人都说我谋夺篡位,暗害先教主遗孤,我也从不辩解,我知道辩解是没有用的。可谁又知道当年的真相,没错,屠霸天确实死在我和高敢之手,可那晚他伤势复发,走火入魔,见人就杀,我们若不联手杀他,恐怕腐坡尸地又要增添不少尸体了。我不是为自己开脱,真相确如这般,我嫁给屠霸天只为跟你师傅赌气,事实上屠霸天知晓我的心意,他待我极好,却从不碰我,这份情倒是难得,你说我怎忍心害他,又怎忍心加害思弱。”
谢宫宝见她说的情深意切,不由信了三分。
但转瞬又即质疑,他道:“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我还是不信,你说你不想加害思弱,那白龙使奉你的命令送嫁妆到我月牙城,为什么晚上还鬼鬼祟祟意欲行刺思弱。”
纳兰图霸轻轻打哈:“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白龙使跟随我已有十五年之久,我正是看中他身上的野心和杀气,有他这份野心和杀气,正好可以持我教令帮我扫除叛逆。不过,他野心日大,自然盯着《末法真经》和教主之位,你试想一下,我之后谁最有希望执掌教务,不用猜也知道是思弱了,教中的老人新人对思弱都抱有一丝幻想,白龙使为扫除障碍,当然会自作主张行刺思弱。”
谢宫宝半信半疑:“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下暗杀令?”
纳兰图霸笑意不改:“从来没有下过,我知道白龙使的脾性,派他南下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给你提个醒,希望你以后好好保护思弱,因为想杀她的人确也不少。看你的样子似乎还不相信,你也不想想,白龙使的修为算不上高强,我若想下暗杀令,下给吴冕、马源即可,何必用他。”
这一席话说下来,彻底颠覆了谢宫宝的认知。
站在方思弱的角度上,他一直把纳兰图霸视作最大的敌人。
可现在的纳兰图霸突然片污不染,一下子变成了个大好人。
这委实令他难以接受,他道:“好吧,姑且当你说的都真的,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刚说我若不从你,思弱就必死无疑,这话你又作何解释?”
纳兰图霸微微闭眼,轻叹一声:“哎,这丫头命苦,三月前我到界山寻你师傅的时候,曾悄往方泰吉的秘密庄园,替思弱把个脉象,我知她伤病极重,我是想救她性命的,可惜我息土用尽,无能为力,好在你把她治好了。”
听到这儿,谢宫宝不由一哀:“原来你早知道思弱的病情了,可惜息土只能暂续她命,没有五行灵兽,我的命也活不长了。”
纳兰图霸哈哈大笑:“你这么在意她,令我很是欣慰。所以你要去寻你师傅,我早就说过,五行灵兽是我替你师傅收集的,他若肯与我厮守凡尘,那就自然用不着五行灵兽了,到时我便把灵兽送予你拿去救治思弱,你看可好?”
谢宫宝大喜:“这……这……。”
这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