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应个好字,遂将程三扒个精光。
然后拿上程三衣服躲去屏风后面换衣。
换好衣服,两人又将程三从后窗丢下悬崖。之后,谢宫宝跳上房梁,将自己的衣服和八荒琴搁于其上,留待事情结束回身来取。诸事已毕,庄护卫仍极为谨慎,稍作提醒:“谢掌观,一会儿你出手救人,难免厮杀,到时候请你务必手下留情,给我留几个手下,我回去复命若没有他们为我作证,严松必不信我。”
“庄护卫放心,我晓得你的难处。”谢宫宝说道。
庄护卫点了点头,先到雷公望住处要来令牌。
然后召集手下,持雷公望的令牌来到地牢。
地牢实际是个山洞,上下共有两层。上面一层是个大洞室,铸有铁笼钢锁,恶臭无比,向来关的都是人票子;底下一层乃人工挖掘,空间虽小,但竖有三道巨石门,戒备森严,关的一般都是修为高者。昌阳侯柳下修为颇高,身份极贵,自然关在底下。
一行顺石梯而下,所见触目惊心。
这底下一层油锅洛铁、刀据铁钩样样俱全。
总之刑具满目,血味刺鼻,简直就像炼狱。
除此,这里没有囚笼,只有带血的十字木桩。
木桩下有两员看守正打瞌睡,而木桩上绑有一人,却是昌阳侯柳下。这几日没人对柳下动刑,虽说煎熬,但他衣裳倒还干净,俊俏的脸也还弱弱的散着魅力,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个孱弱的女子。
庄护卫一行来到,把两员看守惊醒。
那两个看守的迷糊之间,拔刀相持:“谁!”
庄护卫干咳一声:“把眼擦擦,仔细瞧瞧。”
那俩看守的定了定睛,忙收刀赔笑:“哦,是庄护卫啊,我俩该死,居然睡着了,不知道您来,刚才冒犯了您,您别见怪。”
“无妨。”庄护卫罢了罢手,走到昌阳侯柳下身边,托起他的下巴,问道:“侯爷,你我六年未见,想不到今日重逢却是这等光景,实在令人伤感,关你这么久,委实对你不住,今晚我来便是有话问你,你若肯合作,我便不再为难你,如何?”
昌阳侯柳下哼哼冷笑:“本侯跟鹰犬无话可说!”
他一笑,眉宇犹显巾帼霸气,咋看都不像男人。
但吐词骂人中气十足,嘴角又现铮铮之象。
“你我好歹有些交情,老侯爷在世时我也曾效命于他,怎么说我也算得你半个下属,今番你受灾受苦,我是不忍见的,觉着应该替你消灾解难。”庄护卫当着一帮手下的面,言词之间不敢显露哀悲之情,但面容凄凄,暗自叹了又叹。稍作怀旧,忽又说道:“侯爷,时局已定,你又何必硬撑,这次你悄悄进山所为何事?是不是私会熊木岩?你只要说出熊木岩的盘踞之地,我保你不死,如何?”
昌阳侯柳下把头一扭:“本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得罪了。”庄护卫脸色一变,抓起一条鞭子丢给谢宫宝:“程三,交给你了,狠狠的打,打到他说为止。”
谢宫宝接鞭在手,想也没想抽打起来。
这假戏真做,自然要动真格,要见血肉。
可他知道庄护卫喊他执刑,有放水之意。
由是谢宫宝每一鞭下去,虽啪啪作响,令人胆颤,实际上鞭子抽到之时力已卸去大半。饶是放水如斯,两轮鞭子下来,昌阳侯柳下也被抽得血痕累累,但他咬紧牙关连哼也没哼一声,只是血汗如雨,可惜了他一身暖玉般的肌肤。
谢宫宝看在眼里,心里面不由暗暗佩服。
受鞭笞之刑、破喉凄喊是人的本能反应。
纵使忍得住皮肉之苦,压制本能却非凡人可以做到。
审讯没多久,那两个看守的从厨房端来酒菜,一众围桌吃喝,坐看行刑,大有问不出结果誓不罢休之意。见行刑迟迟无果,黑虎山来的一干人都有些安耐不住了,纷纷建议:“庄护卫,咱侯爷不怕鞭打,再打下去怕也没个结果,不如起把火把烙铁烧红了让属下烙他一圈,看他招是不招!”
“不不不,俗话说十指连心,依属下看还是取针插指的好。”
“不好不好,我觉着就该给他凌迟之刑,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放油锅里炸,炸到半生不熟,再撬开他嘴喂给他吃,哼哼,我就不信他不招。”
“……。”
听着五花八门的刑法,庄护卫应不是、不应也不是。
鞭笞已让昌阳侯受尽苦头,再施酷刑恐怕就有闪失了。
按理说,丑时已到,侯府那头也该攻山了才对,何以迟迟没有动静?
他把牙一咬,罢手止声,指着前面一口油锅,说道:“换个刑法也好,那就把这锅油烧开,一会儿喂他吃肉。”话罢,又不由心想:“或许这样还能拖个一时半刻,希望侯府救兵在这口油锅烧开之前能到吧。”
他使唤一名属下往油锅添柴烧火。
然后叫谢宫宝停止行刑,等候油开。
那烧火的把柴烧得极旺,一锅油不到半柱香就烧得沸沸滚滚。
谢宫宝和庄护卫面面相觑,均想:“这也太快了吧!”事已至此,成事就差临门一脚,似乎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施酷刑了。谢宫宝上前拿了行刑刀具,说道:“属下反正一身是血,这脏活还是由我来吧。”
有人哈笑:“程三,主上交代的差事,你就想一个人包圆了。”
也有人接着话茬说道:“是啊,弟兄几个还想建功呢。”
此话方落,又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