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乔慕白气得拍桌耸起。
“你什么你,连三娘都笑你听不懂人话,你说你不是人头猪脑是什么。”谢宫宝哪会顾忌他的脸面,依旧口不留情。骂过之后,跟柳三娘说道:“三娘,诛坛主呢其实挺喜欢你的,可惜你拜师目的不纯,先前我和诛坛主都不点破,是想你知难而退。不过现在嘛,我觉得跟曲池的人打交道没啥意思,你想拜师的事交给我了,要是诛坛主不肯收你,我就去求纳兰教主。”
他隐隐晦晦的说上一通,其意再明显不过。
他想告诉乔慕白,柳三娘拜师是有目的的。
乔慕白闻言色变,猜到谢宫宝隐晦的话意。
颜羽族虽说建国,但始终难脱仙道,他们问道千年,岂能跟中州王朝一样角逐凡尘,云端之上才是他们的角斗场;况且曲池得势之后,昌阳侯仗着民望暗暗较劲,此次柳三娘拜师若有目的,那便就有拉拢之意。要知道,当今天下,纳兰图霸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其教扼据北冥,拥教徒数万,且都是功法高深之辈,倘若让柳三娘拉拢到位,必获支持。
乔慕白猜到这些,惊讶得再也没有余力质疑。
他心甘情愿沉溺在谢宫宝泡制出来的假象里。
听着柳三娘开开心心应好,他忙伸手打住:“三娘不可!你若有心求取大道,可到仙堂觅法修炼,何至于求助外人。再说,我颜羽一族从来没有修气的,你这么做就不怕背上叛逆的罪名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要你管!”
柳三娘这回不傻,懂得打掩护。
乔慕白气的嘴角抽搐,抱坛猛灌。
他领兵而来,是何等盛势凌人,眼下被人糗了又糗,这张脸皮在亲兵面前早就败得一文不值了。除此之外,柳三娘拉拢幡尸教一事更把他拽入泥潭,而这一切都拜谢宫宝所赐,故而他不气柳三娘,只把谢宫宝恨到了骨头里。正是愤恨难抑,控制不住想要杀人。
就在这时,只听叮铃作响。
从二楼客房传来一缕琴曲。
此曲轻如薄雪,柔如流水,却是那首《静心咒》。
大堂众人曲声贯耳,顿如一股温凉之气直窜脑门,舒服之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惊讶之余齐齐收思。这曲子实有修心养性之妙,也有止兵止戈之玄,有些人收兵坐听,有些人闭目陶醉,整个大堂的肃杀之气就这么瞬间化没。
不一会儿曲终,但听咯吱一声。
有人打开了二楼角落一间客房。
众人齐齐把目投看,只见一个蒙纱女子迈门而出。
那女子袭一身中州服饰,气质高雅,眉宇之间更添有几分妖媚。她把手搭在护栏之上,居高临下投望大堂,眼射妖光直击人心。大堂诸人与之目光相接,无不心荡而神怡,荣辱皆忘。谢宫宝太熟悉了,这气质这身段,不是诛姬还能是谁!
诛姬游目一圈,最后把眼定在谢宫宝身上。
而后,收敛目光,说道:“想好好休息,总是不得安宁,哎。我观诸位杀气太重,操琴一曲只望大家消泯火气,好好说话。三娘,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明白,拜师一事就此打住吧。还有,乔统领大可放心,我教纳兰教主无心插手贵国事务,希望你不要再逞凶杀人了。好了,没事都散了吧,莫再搅我清净。”
“尊驾器宇不凡,敢问可是……?”
乔慕白故作豪迈,高举双手朝上拱了拱。
然而话没说完,诛姬嘭声又带门回屋了。
他笑脸一凝,抽搐着尴尬之极,以致“诛坛主”三字滑到嘴边又吞回肚中。说到底,他也是一军统帅,几时受过这般无视的冷遇。此时,柳三娘一众似笑非笑的表情摆明是在讥笑他,就连身旁的亲兵也忍俊不禁勾头偷笑。他脸面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打了身旁亲兵一记耳光:“混账东西!还不收兵回营,站在这里傻笑什么!”
而后,朝柳三娘眼放绿光,拱了拱手。
接着又冲谢宫宝冷哼一声,率兵走了。
……
……
等乔慕白去远,众人相顾大笑,无不解气。
唯独柳三娘憋着嘴,捏拳打了谢宫宝一下:
“臭淫贼!我什么时候要拜师了,你怎么瞎话张嘴就来,你这人太鬼了,连乔慕白都给你骗的团团转,以后我还能信你吗?”说着说着,稍作回想,一惊一乍:“哎呀,不对啊,你这谎扯的……,梅掌柜和上面那位像跟你排练过似的,配合一点都不像作假啊?莫非上面那位真是……真是……?那你……你也是白龙信使不成?”
谢宫宝像拍屎似的拍打给柳三娘捶打的肩衣:
“我救你还招你打,你讲理不讲理。”
柳三娘气恼不已,又连打他三下:
“你拍什么拍,我很脏吗!”
这时,梅掌柜咯咯一笑走过来,冲谢宫宝上下打量:“你这人真有意思,侯府小姐跟你打情骂俏呢,你怎么不识好歹。”瞅着柳三娘恼羞着脸连连否认,她忙又搭了搭嘴皮子:“嗒嗒嗒,瞧那小脸红的,嗯,能让侯府小姐看上眼的一定不是凡夫俗子,我敢断定你这胡子是假的。”
说时,出手直取谢宫宝面门,要撕他胡子。
谢宫宝偏头避开:“梅掌柜,别上手啊。”
梅掌柜连说三个好字,把那沾满香汗的丝帕往谢宫宝脸上一挥:“不撕你胡子也成,我就是好奇,我家坛主美绝天下,她怎肯为一个男人付出这些?我好奇得不得了,你告诉我,你跟我家坛主究竟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