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恪满脸的惊讶和钦佩。
原来小叔父不仅能爬树躲避挨打,还敢和祖父讲理对质啊!
真是太厉害了!
“那后来呢?”韩恪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赔罪了吗?”
“后来啊……”韩迁无奈一笑,正要回答,就见有长随杨忠步履匆匆地前来禀报。
“老爷,庄检讨说是有要事求见。”
韩迁眉目一凝,问:“他来做什么?”
韩恪也诧异地看过去。
庄检讨名庄贤,如今在翰林院任检讨一职,正是吏部尚书庄瀚的嫡长孙。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杨忠躬身回道:“庄小大人只说是事情紧急,必须当面相告。”
韩迁皱了皱眉,起身道:“带他去前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杨忠躬身应了“是”,立即去办。
韩恪见祖父有正事要办,自然也不敢再相缠问,立身拱手相送。
可是待韩迁一走远,他立刻缠着祖母孟氏问道:“祖母,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了吗?”
孟氏将长孙揽在怀里,笑道:“当然去了。
“你祖父派了护院爬树围墙的,直接将人给拖拽了下来,亲手打了一顿之后,立刻就押着他去庄府道歉去了。”
“啊!”韩恪惊讶又失望,“打架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怪叔父一个人?”
孟氏笑道:“所以啊,后来庄大人也押着庄小大人来咱们家道歉了。
“不论是咱们韩家,还是他们庄家,都是诗礼传家、累世官宦的百年世家,凡事都讲求个‘礼’字,动手打架算是怎么回事?”
孟氏看出长孙神色间的向往,特地提点他道,免得自家再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孙子来。
“是,孙儿知道了。”韩恪蔫蔫地耷拉着头,乖顺地应道。
孟氏欣慰地点点头。
到底是从小严格教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哪怕心里再渴慕,总能分得清轻重来。..
哪像是那个混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多毫无音讯,一点都不怕家里的人担心……
“祖母,您说庄小大人来找祖父,到底有什么事情?”韩恪好奇地问道。
原本他对于这个庄小大人是没有什么关注的,不过对方竟然和潇洒不羁的小叔父打过架,他就忍不住多关心了一点。
孟氏摇头笑道:“想来应该是官场上的事情,咱们不用管。”
……
“庄小大人这话,老夫怎么有些听不懂。”韩迁皱眉看着庄贤,“小儿捎信给你,让你教老夫怎么写信联络?”
他韩迁出身书香世家,科考时高中探花,经义文章诗赋样样信手拈来,难不成还不会写信,需要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把手地教授?
莫不是闲来无事,特地来寻他开心的吧!
庄贤看着韩迁一脸看神经病的不耐,心中不禁哀叹。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笔账,回头他一定得和韩彦好好地算一算!
好在方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特地恳请韩迁遣散厅里诸人,这会儿前厅里只有他和韩迁两人,也不怕被人看见他这副丢人的模样。
庄贤见状,只得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他和韩彦因为狭路相争打架,到被双方的父亲押着去给对方道歉的不满,到私下里约架差点被家人发现,再到商议出现在的秘密通讯方式……
一五一十,据实以告。
得闻幼子竟然为了约架,背着他和庄贤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韩迁又惊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还真像是那混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韩迁喝口茶,顺了气,凝眉问道:“庄小大人是说,小儿现在辽东?”
庄贤见好不容易韩迁不再把他当成神经病看呆了,长吐一口气,点头应道:“信件辽东府康平县的一个叫秀水河子镇上的商队带到京城来的,想来韩兄人应该就在那附近。”
“辽东府啊……”韩迁默默地在心里回想一下当地的情势,眉头紧锁,心中不解。
辽东是镇国公朱琨的驻地,朱琨此人忠君爱国、勇猛刚正,治军严明,所以辽东一地相较于其他与瓦剌接壤的北地边境来说,相对安稳太平。
按理说,幼子文武全才、机敏警惕,不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不得已被困在当地,甚至是不得不隐姓埋名,不敢直接写信回家求助才是。
可若不是那样的话,为何他会选择用只有他和庄贤二人知道的秘密通讯方式联络?甚至还让庄贤特地来告知他,以期用同样的方式和家里取得联系?
韩迁的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庄小大人,敢问小儿在来信中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韩迁着急问道,“譬如他现在受制于人,不便与外人通信?”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可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庄贤见状赶紧摆手回道:“没有没有。除了特地着晚辈来告知韩大人通信方式之外,也就只有来信的地点换了。韩大人不必担忧。”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韩彦没有遭遇险境,不便与外界通信,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家里来信报平安呢?
“所以晚辈斗胆猜测,或许韩兄特地如此交代的缘由,和贵府有关。”庄贤斟酌道。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正所谓“关心则乱”。
此时知道幼子暂且无忧,韩迁冷静下来一想,庄贤说得确实不错。
可是,自家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外